第23节(2 / 3)
嘉美人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复盘,突然她的眼神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色大龙被斩后,几乎溃不成军,她以为是靠她的坚守和敏锐的判断才反败为胜。只是现在她突然发现,明明黑子有一个机会能长驱直入,直接锁定胜局,却不知为何错失了这次机会,让她有机会把整个棋局拖到数子。
这是为何?孔令仪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了下来,额头却冒气了汗来。
难道是林才人故意让她的吗?还是她根本就没发现这个时机吗?这到底……
“怎么啦?”杜婕妤看嘉美人捏着一枚棋子,坐着那儿一动不动的,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无事,只是再想一些事情罢了。”嘉美人见杜婕妤在叫自己,忙回了一个笑容,落下一子。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自己也是在复盘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个破绽,之前对弈的时候那么紧张,没发现也是正常。
嘉美人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
晚膳的时候,虽然林依兰和舒才人都回去了,但杜婕妤还是在嘉美人这里用了晚膳,和中午一样,点名了要膳房把饭食送到了清宁宫。
御膳房虽然得了嫣嫔的暗示要苛刻嘉美人的份例,但说实话他们也是不愿意和嘉美人交恶的。
嘉美人年轻美貌,家世也不错,虽未侍寝,但得宠是意外之事,保不齐今后不和他们算账。若是嫣嫔生下皇子也就罢了,可现在龙胎没了,就算现在嫣嫔能凭着皇上的怜惜压所有人一头,但还指望皇上能怜惜她一辈子吗?
更何况现在杜婕妤、林才人她们还横插一脚,摆明了要给嘉美人撑腰。其他人倒也罢了,杜婕妤的位份可不低,家世更不是嫣嫔能比的。若是被她记恨了,恐怕他们这些做奴才……
可是嫣嫔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些,中午那顿已经算得违令了,若是晚上也这样……
正当两头为难呢,御膳房总管敲了敲烟袋锅子,骂道:“都慌什么,杜婕妤要她的份例不是应该的吗?咱们多添两道菜,算是咱们御膳房孝敬杜婕妤了。至于苛扣嘉美人份例之事可不是咱们御膳房私下干的,既然是嫣嫔娘娘吩咐的,就还是去回嫣嫔娘娘,请娘娘的谕,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遇到事别什么擅作主张,要记得回主子,可记明白了?”
底下的那些小太监也是人精,立马明白了总管的意思,麻溜的去永和宫问嫣嫔的意思了。
御膳房总管吸了口眼袋,眯着眼往长乐宫的方向望去,心里冷哼一声:他在这紫禁城呆了好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没经历过?嫣嫔这个样子怕是长久不了了。若不是碍着她主位娘娘的身份,他压根不想搭理她。现在既然杜婕妤开始反击了,他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脱身。
嫣嫔知道这个消息后果然气急败坏了,当时就砸了一套新的茶杯。但她也知道,以她一个嫔位的身份借着为小皇子祈福的名义,私下命御膳房苛扣嘉美人还可以。若闹到明面上她也不占理,说到底,她是流产,又不是夭折了一个皇子。就算是真的皇子皇女夭折,嘉美人再不济也是长辈,岂有长辈为晚辈茹素抄经的?
发了一通火,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嘉美人每日抄好的经书却送来了。
“不是说每天都写到二更天吗,怎么今日送的这么早。”看着那一厚摞的经书,嫣嫔正没好气呢,“别是以为有人撑腰了就没抄几个字吧,拿来我瞧瞧。”
宫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捧着经书,递到嫣嫔手里。
嫣嫔接过后,开始认真地一张张查验起来。
若论起唱歌跳舞这些献媚的手段,宫里面是没人能比得上嫣嫔的,但若论起诗词歌赋,嫣嫔就不行了,也就是识几个字,看过几本书罢了。让嘉美人抄的那些经书,她自己都没有看过两次。
可嫣嫔虽然不清楚嘉美人有没有少抄、漏抄,但她的眼神还是好的。
一本经里面却有三四种笔迹,有一种明显就和普通闺阁女子的字大不一样,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如此糊弄本宫。”嫣嫔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是放肆!”说着一把把手上的经书撒得满天都是。
“你这是做什么?”突然一个略带怒意声音在耳边响起。嫣嫔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庆元帝已经现在了门边,看着这满天飞舞的纸张一脸的不高兴。不觉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话语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周承谨却没有立刻叫起,手速如飞,在其他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把空中所有的纸张都收拢到了手上。这才慢悠悠地让嫣嫔从地上起来。
“起来吧!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在月子中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是在问嫣嫔,可周承谨连眼神都没有给她,只盯着眼前纸张上面的字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和惊艳。
“不过是伺候的宫人不尽兴,不小心摔碎了一件套茶具。本也没什么,只是这套茶具是新得的,刚用没几天就被摔碎了难免心疼,有些动火了。”嫣嫔笑的勉强,这件事绝不能让皇上知道,否则她在皇上心中纯洁美好的印象也就有瑕疵了。
“是吗?”周承谨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嫣嫔一眼,凌霜殿都被砸了个便的嫣嫔,会心疼那一套小小的茶具?
最近发生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看看这些新人的表现怎么样,若真是连个小小的嫣嫔都对付不了的话,也不必在这后宫生活了。
现在看来,还算凑合。
“既然是宫人当值不尽兴心,换了便是,何必为小事动怒?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周承谨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又回到了手上的经书。
“多谢皇上关心,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他们毕竟才近身伺候我,不熟练也是正常。时间长了也就好。”之前她身边的侍女被庆元帝以护住不利的名义杖毙的杖毙,发配的发配,现在身边提上来的都是些新人。她好不容易才用银子把这些人买通,只忠于她一人。现在换人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你倒是好心。”一句话让人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
往事
“既然这样,那你先歇着吧。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起身准备回去。
“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不留下来陪陪嫣儿吗。”嫣嫔看庆元帝要走,也顾不得矜持了,一把保住他的腰,含情脉脉地望着庆元帝。
嫣嫔的举动实在让周承谨厌恶至极。他不反对妃嫔献媚争宠,可也得看什么情况。她自己身子自己没点数吗?还是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荒淫无道的昏君,连在小月中的妃嫔也不放过?
“贵妃午膳时来禀,说三公主病了,想让朕去瞧瞧,朕答应了,今晚要和她一起用晚膳,不好食言,只是心里惦记着你,所以特地来看看,既然看了,朕也放心了。”把嫣嫔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下来,庆元帝此刻的样子温柔又深情。
“皇上……”见皇上是特地来看自己的嫣嫔一脸的感动。
“好了,你现在还在月中,久战不好,还是回床躺着吧,朕得空就来看你。”拍了拍嫣嫔的手,周承谨毫不犹豫地走了,顺便带走了林依兰她们抄的佛经。
看着庆元帝远去的背影,嫣嫔眼神痴痴。
可等到看不到人影的时候,嫣嫔的脸上又变得和皇上没来时一样凶狠。
“什么三公主病了,还不是赵贵妃那个贱人宫权被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