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我一辈子都要谢你。」
江进酒心里一震,以他对青檀多年的了解,她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并非虚伪作态。
青檀扬起下颌,看向夜空,「我找到了母亲和姐姐,不论怎么样,我得感谢你。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恩就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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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大朝会上,萧元盛不巧又遇见瑜贞。避无可避之下,萧元盛只好上前行礼,无论心里对这个骄纵无耻的女人如何厌恶鄙薄,碍于她公主身份,不能得罪。
瑜贞对百花楼的事心里有些怨气,挥手令内监宫女退开,又对萧元盛身后的容丘和赵嘉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使君说,你们退下。」
两人无奈只好避开数步。
瑜贞冲着萧元盛冷冷一哼:「你前日对我以下犯上的罪怎么算?」
不过是推开她而已,居然还有脸来兴师问罪,萧元盛压着心里的厌恶,躬身行礼道:「臣不想让公主清誉受损,迫不得已才动手,请公主恕罪。」
「清誉?」瑜贞冷笑:「我才不在乎。我只想痛痛快快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我还能在京城再待多久。」
瑜贞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看来圣上已经决心让瑜贞和亲。所以她才不顾身份,使出下作手段来逼他就范。萧元盛突然想到赵嘉的话,蔡源从中作梗,圣上只求长生,收复河间希望渺茫,倒不如利用和亲这个机会,让瑜贞去挑起事端。
他心意一决,语气突然变得关切,「公主可是因为要和亲北戎而烦恼?」
瑜贞挑眉打量着他,「你从哪儿听的消息?」
「臣也是来京之后才听说。臣以为圣上不会答应。」
瑜贞自嘲一笑,「我也以为父皇不会答应。」
一开始她听到消息,压根没放在心上,认为北戎在痴人说梦,父皇绝对不会答应。直到天子把她召进宫里,亲口对她说了这事。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父皇眼中,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随手就可以送出去。
萧元盛看看左右,低声道:「臣愿替公主分忧。」
瑜贞挑衅道:「怎么分忧?你娶了我?」
萧元盛意味深长道:「公主没听过和亲也有李代桃僵的么?」
瑜贞一怔,「你的意思是,找个容貌相似的女人替我和亲?」
萧元盛怎么可能落下话柄,点到即止,隐晦含蓄地暗示道:「和亲必从朔州出关,臣身为节度使,届时可替公主效犬马之劳,任凭公主差遣。」
瑜贞一阵心神荡漾,「贞劭,我没想到你会为我这么做。」
萧元盛道:「臣不便多言,此事公主切勿对任何人提及。」
瑜贞娇嗔道:「我知道,我才不傻,贞劭你放心吧。」
萧元盛道:「臣留在京中的这段时日,还请公主勿与臣来往,以免引人生疑。」
一箭双鵰,也可避免这段时间再被她骚扰。
瑜贞一口答应,暗自窃喜。只要不嫁给那个北戎老头儿,隐姓埋名躲在朔州也没什么,不过只是失去一个公主的名头而已,有萧元盛在,她依旧有舒适奢侈的生活。等父皇驾崩,太子登基,她再寻个机会回京城来。
萧元盛摆脱了瑜贞,长舒一口气。带着赵嘉和容丘,前往霖阳宫。
沈从澜昨夜并未参加宫宴,今日入宫参加大朝会,才从同僚口中听闻昨夜宫里发生「仙人显灵」的奇观。他素来不信鬼神,听闻之后率先想到的是,仙人先在幕布显形,随后消失无痕,这和仙人信半个时辰后变为无字天书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这一幕仙人显灵也是人为操纵?可是禁卫森严的宫廷,和位于旷野之中的青天塔,不可同日而语。
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究竟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宫闱,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呈现这一奇观?他究竟用意何在?
大朝会结束,沈从澜被一众官员团团围住,纷纷向他询问打听青天塔上的神仙。他正愁如何脱身,忽有太监过来传口谕,圣上召见。围在身边的官员立刻让开一条路,沈从澜定了定神,跟着太监进入内殿。
明黄色御座上坐着天子赵镇,站在他右侧的是一位身穿鹤氅的道人,沈从澜未敢细看,扫了一眼衣服,断定他就是玄一真人。
天子例行公事地问了两句税负和收成,话题转到青天塔的仙人状。
沈从澜已经猜到天子是要询问这个,便从自己到任之后接手温秀才的那桩案子说起,一直到刚刚结案的鬼园枯井案和洪英七年绑架案。
言简意赅地讲完案情,他又加了一句,「这三桩案子,环环相套,有一些玄乎其乎的巧合。温秀才偷了乔娘子的那件外袍,偏偏就扔到了鬼园的枯井中,否则井里的尸骨也不会被发现。」
玄一捋着长须道:「看来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有神仙施法才让陈年旧案显露出来。」
天子又问沈从澜:「青天塔你可亲自去过?」
「回禀陛下,微臣曾亲自登临。」
「你说说看,塔内是何情形?」
沈从澜禀道:「古塔年久失修,平素人迹罕至。不知何时起,塔内最后一层阶梯变成了十八级铁钉板。微臣曾派人查过,无人知晓铁钉板的来历和出现时间,彷佛是一夜之间凭空出现的。」
「塔顶逼仄,只能容三四个人,当空悬有投送仙人状的木箱。若想投仙人状,必要踩在铁钉板上。仙人状投进木箱后便不知所踪,投仙人状者三日内会收到仙人信。」
「如何收到仙人信?」
沈从澜略一迟疑,「有人亲眼所见是神仙派青鸟送的信。」
天子听罢,没有继续问询,目光投向玄一。
玄一早已摸透天子的心思,立刻道:「陛下,贫道想前往幽城一趟,亲眼看看青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