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 / 1)
秦破道漫步在熙熙攘攘的新立街,嘴里含着刚买的拔丝糖,眼睛四处张望,手里挑挑拣拣也不买,活脱脱一个爱看不爱买的穷伙子。
一个女人站在阁楼上挥动着丝巾,念念有词:“官人~官人~”
她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楼阁姑娘最喜唤人寻欢作乐,作为一名正直的人怎能被美□□惑。
准备走远时,一声绿河让她止住了脚步,秦破道感到意外,抬头定睛一看。
出声的人察觉到她的审视,掀开了上层的面纱,露出了隐藏已久的容貌,那可谓让过路人都看傻眼,身旁的婆娘死命拉扯也走不动道。秦破道极为不满女子暴露人前的做法,不得不交了身上唯一的银粒丢给门口的妈妈,直奔在四楼那人所在的房间。
小身板的仆从一直追着她,着急地大声警告秦破道:“小子!小子!我们出水阁不经姑娘首肯,谁也不能擅闯,你这是坏了规矩!”
气上头的秦破道没有理会仆从阻拦,一脚踢烂房门漏出里面光景来,然后对着里面的人质问。
“嫌你安生活的命太长了吗?”
仆从都预备着要接头牌姑娘责备了,他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但那名客人居然还有准备衝进去的势头,吓得他又重新睁开眼睛,赶忙扯住客人的衣袖。
里面的人仿佛挣扎着什么似的,再开口却用着坦然的语气开口问道:“大人,妾身美吗?”
“唉。”
泄了气,秦破道轻拨开残破的木门走了进去,看了不长眼的仆从一眼,拔出自己佩剑。
这下,仆从没胆再继续阻拦,拔腿跑去搬救兵。
“给我个说法。”
秦破道皱眉看向端坐椅子上的女人,她的衣服薄如纸流露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身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红绳结纹路。
“大人可知宫里新晋的辛选侍?”
“选侍…位份着实有点低,我没太多关注,她怎么了?”
女子眼中闪过泪花,当再出声她的嗓音有了丝沙哑:“前些年我们相识于市集,日渐熟稔,却不料有一日那个大官瞧中了她玲珑剔透,未曾给辛儿应对时间,她的亲人转手把她卖了,大官见她秀色可餐,就……就……”
“这些消息,是前些日子辛儿在宫中传信予我,方得知她遭遇,信尾劝我忘了前尘旧梦,我怎么能忘?”
女子的眼泪浸透了红绳结,秦破道不忍地递上桌上的丝巾:“你可知,今晚行为意味着什么?”
红绳已经模糊,正如她们的人生轨迹,看不清前方何去何从。
秦破道没有继续追问,头疼地扶额,降低音量:“仅此一次,等我回京就带你面圣,尽量给你俩安排接触机会。”
女子听完想起身跪谢,秦破道一把扶住她肩膀,惆怅出声:“值得吗?入宫无后悔可言,更没机会脱离。”
“妾身无牵无挂,隻忧她可安否?”
“痴儿!”
秦破道甩甩手,仿佛面前女子是瘟神般,不与她继续述说。
“无以为报,唯愿故人康健心成。”
“无福消受,留给自个祈福吧。若不是你曾有救我之恩才懒得管这破事。”
女子笑了,知道秦破道口是心非。
“辛儿,我来了。”
简直是飞蛾扑火
晨曦初露,南下一众官员早已聚集在洛阳府邸。
府尹满脸堆笑询问齐相:“丞相,不知下官有何能帮忙的?”
齐相自顾自执起一颗白棋,不作回应:“该你了。”
堂堂从三品官员,此刻胆小的又赔笑又流汗,瞧得秦破道鄙夷万分。
其他官员皆在府邸里展开办事,正埋头苦干,尤其是负责登记洛阳商户的人员,笔墨都快干空了,趁得秦破道无所事事。
“秦监部,听说你夜闯出水阁,可有此事?”
秦破道稍微给了齐相一个眼神:“有,昨夜为陛下觅得一美人坯子,臣不过循例问了几句。”
“可谓是陛下的好臣子,赏脸下盘棋?”,齐相虽是商量口吻,却没有留有秦破道拒绝的余地。
“下官愚钝,自幼入宫无家中族老教导,恐难成齐相美意。”
不等齐相回话,秦破道作揖就告退了,并没有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齐相咬牙切齿地摔了手中的白棋,别有深意地凝视秦破道挺拔的背影:“真放肆……”
其实她也没走多远,不过在府邸的另一个屋檐角落里蹲着,现在的齐相一直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棋子安插在洛阳经济命脉上,其余区域也大多如此举止,当真陛下会看在先皇后娘娘面上一直容忍下去吗?
想到这里,秦破道拂拭手上泥巴向马房走去,先从不配合交齐帐簿的南艺布匹庄下手吧。
“狼烟,走咯。”
马儿俩蹄朝天,一溜烟地在侧门蹦出去。
秦破道一手轻握缰绳,另一隻手拿着黄亦给的洛阳店铺分布点地图,一马一鞍往东坊的南艺布匹庄奔去。
“吁”
一个硕大华丽的布庄映入眼帘,本该开店迎客时段怎无端闭店,着实奇怪。
秦破道把狼烟安置好,上前敲门:“有人在吗?”
静等一会,里面仍旧没有反应。
于是,秦破道继续呼唤加大敲门劲:“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