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 / 1)
只是……
饥饿的小兵凑到对率跟前,苦苦恳求他:“对率,俺可以多加一碗粥水吗?量额,太少了,肚子闹得慌…”
对率指指身后的马车,不再鼓鼓囊囊的麻袋,颇为无力,“朝廷就分了这些的量,你多吃了别人就没了,忍忍吧。”
“真的不能开点灾粮吗?”
“百姓的救命稻草,绝不能碰!”
“这是军纪!”
“对率……”
“再说,你就领五军棍!”
小兵垂头丧气退回去行军的自己队伍休息范围中,闭目养神时,他陷入一片漆黑的海洋中。
荡啊,荡啊,荡得人头晕目眩。
晃来晃去。
好似母亲的摇晃,他感受到了舒服。
忽然一阵海浪涌起将他覆盖,“咕噜咕噜”,不熟水性的他,挣扎几息,便彻底沉入海底。
旁人早已收拾好行囊准备走,见小兵还在树下沉睡,他生气地走过去拍小兵脑袋:“快儿点起来!”
小兵一动不动,他以为是睡得太沉,把小兵往地上推,小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摔在了地上。他意识不对劲,立马蹲下去往他鼻子上探去。
……
他收起脾气,眼睛闪过哀伤。
为小兵,为路上逝去的无数人,也为自己而哀悼,等经过随行的郎中也确认其死亡后,他聚集几个相熟士兵把小兵就地埋葬了。因为赶时间,他们只能简单立个木牌名作墓碑。
幸得是夏季,倘若遇上冷天,这般缺粮,伤亡数字应再多一些。
此次护送的主将,坐在马上听着亲信汇报一路上的逝去士兵数量,眼睛里全是愤怒,但他不能激动避免军心溃散。
“天杀的,这群狗官,不但安然地呆朝廷里装腔作势,还净整油水往自己嘴上抹。吃得还嫌不够,居然还打上这点油水!还要不要人活了!”
亲信骂骂咧咧,主将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鸡腿肉握紧了马绳。
主将在心里下定决心后,扭头对亲信说:“去,跟所有伙夫说回京前,士兵吃什么我吃什么。军中的任何人无论官职,一视同仁待遇。尽量路上多打点野味,给大家伙补充营养,可以耽搁一点时间。否则,灾区还没到我们先到路上了,还谈什么救民?”
亲信眨巴眼睛,咧开嘴笑:“好咧,属下这就去。”,他激动地拧紧缰绳调头。
“驾!”
主将眺望一望无际的远方,心里默默祈祷:“再快点。”
好在,路途中发现了一堆兔窝,花了半天时间抓到后烧製,肉不多,至少填补点行军以来士兵对的肉类需求。
全军都在为碗中的几块肉而欢呼,上蹿下跳,大声歌唱。
因这窝兔肉,士兵脸上出现不明显的红润,主将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副将向他述职:“后日将抵达灾区边缘,按圣旨是找一个叫秦破道的监察部部长汇合,按他情报再进行救灾分发物资,真按要求做?”
主将拿起油灯照向地图,沉思,久到副将以为自己要睡着了,主将才平铺直叙:“这个人我有所耳闻,虽然行事乖张,对在官之人不留情面,但没听过对百姓有欺压的事迹。”
主将紧皱眉头:“他,应该是可信的。”
副将:“诺。”
大军行进至城墙底下时,秦破道早早在城门口等着了,她对来的军队数量并不满意,而且面黄肌瘦的,来者跟灾区民众相对好一些罢了。
“停。”
行军队伍中,骑在最前面的主将勒令全军停下,他自己独自骑着马来到秦破道面前打量。
秦破道面不改色与他对望,开门见山:“你们来的这段时间之前,我已经调动部分地方兵力暂时去维护秩序,并且号召有力气的民众,实施以工代赈,修缮临时的堤防。因洪水泛滥,庄稼、田地、物品的大量损毁,你们长时间驻扎此地维护秩序,注意饥民闹事,可以的话,希望你们顺道帮助当地百姓恢復耕地,保证来年粮食产出。”
“对了。”
秦破道递上一份记录,主动接了过去。
“灾区大致的失踪死亡人口,此地幸存人口分布,报废田宅数量等等,所有记录数目都在里面。”
秦破道看了眼大军,质疑道:“有足够的郎中与百中吗?”
副将从主将身后牵着马走出来,不满嚷嚷。
“自然有,不够就从当地再教教,不就好了吗?啰啰嗦嗦。”
主将直接挥手让副将闭嘴,下了马对秦破道一鞠躬,秦破道抬眉,不明白他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主将感激涕零:“毕竟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替百姓感谢秦大人多日来的付出。”
秦破道坦然接受敬意:“洛阳商贾捐赠的物资于前日抵达,尚有余,可以腾些给你们手足补补身体,但我建议你们先休整半天再去处理灾情。”
秦利适时扬手,指引后面的士兵:“各位,请随我走。”
浩浩荡荡的行军随着秦利指定的地方驻扎,路上躺着、坐着的百姓,纷纷喜悦起来,双眼有了神采,人群中不断地低呼:“来了!我们有救了!”
营地里,县衙恭恭敬敬对主将汇报,核对数目。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不到秦破道插手了,百无聊赖的她打算去厨房加个餐,暗卫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