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 / 1)
台面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不愧是聚集了天下最出色的宫宴御厨,面前的这些食物果然是宫外厨师难以媲美的。
“守儿,吃。”一个饱满鲜甜的羊肉块被夹到了碗中,阵阵羊膻味飘进林守的鼻腔,林守闻得有些作呕,难以呼吸。
“嗯?”
秦破道察觉林守的不对劲,停下吃饭,关切地询问:“守儿,可是不喜羊肉?”
林守摇了摇头:“没有……”轻抬衣袖,咳了几声,也不见好转。
秦破道找宫女端了来一杯温水,林守喝了才稍缓解了喉中的干涩。秦破道摸着林守的腹部,开玩笑说:“守儿是身怀六甲了吗?”
林守认真地应和:“对。”
秦破道瞬间失去笑意,瞪圆了眼睛:“谁的?!”她与公主怎么可能有小孩,到底是谁趁她不在,强迫了……,该死?!
秦破道真的相信了林守所说的那番荒唐话。
林守握住秦破道的手,安抚她:“天寒,胃口不好罢了。”
秦破道这才反应过来,林守是跟自己开玩笑,憋着一股气埋在林守的脖子:“守儿真狡猾,不过,守儿的话倒提醒了我,等秦叔回来,我会让他搬来公主府护卫守儿的安危。”
林守替秦破道整理凌乱的碎发:“好,回来之后,让他住在安晏的卧室吧。太祖母和祖父他们到府上了,明早,正式与他们见上一面吧。”
“他们……会讨厌我吗?”
“那就看安晏的实际表现了。”
秦破道小鸟依人似地靠着林守,只在林守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礼仪、威严什么的,秦破道全然不想理会,一路奔波,她累了,她隻想好好歇息。
“幸好太祖母他们启程得早,否则,现在路上截杀的山匪可不少。起义的贼寇都疯了,是个官都杀,不分青红皂白,我看他们是为了自己私欲罢了,谈什么为百姓。”
林守浅尝了一口烈酒,温润的酒液融化在嘴边,使唇齿间流淌着劲烈的余韵。
呛,是林守品尝烈酒的唯一感觉。
秦破道见林守喝着自己杯中的酒,暗自窃喜,不着痕迹地在同样的位置喝了一口。
食髓知味。
“我看,安晏也无甚区别。”有些晕乎的林守突然刺了秦破道一句,话倒是不痛不痒。
秦破道揽住林守的腰:“所以他们祝我不得好死啊,以后,我们可以结伴做个亡命鸳鸯。”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守耳朵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
“嗖!”
齐承恩捏住一颗碎银往秦破道的额头弹去,不足一尺的距离下,秦破道双指接住了碎银。
“你的老相好怕我没钱,给我送钱来了。”
林守盯着这块碎银,回想起从前,她与齐承恩私下常玩的游戏--赌对错,赌输了就让赢的人拿走一块碎银,而她又常常是赢的一方,齐承恩更是常常不服气。多亏有皇祖母的监督,责令齐承恩要愿赌服输,齐承恩就会生气地把碎银丢在桌子上。
几年过去,物是人非。
自齐承恩不告而别之日起,他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绝无。
林守丢掉秦破道手中的碎银,也不看对面的反应,也没管身旁的反应,当没事发生一般。
秦破道、齐承恩:“……”
“诸位爱卿,朕知你们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也知道我朝将士的艰辛,等解决这场天灾人祸,朕相信一切都将否极泰来。”
“天色已晚,都散了吧。”众人跪下恭送皇帝,秦破道跪得额外板正,与她平日作风截然相反。
出到宫殿外,那些身穿华服的群臣聚在一起走,寒暄笑谈。
一些没实权或地位不高的臣子,认为秦破道的实力不容小觑,试图跟秦破道攀关系。若能得到秦破道帮忙,他们一飞衝天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她恶名昭彰,想不开吗他们,不去求齐相求她干嘛?
挤进包围圈的一小官抢答了秦破道的疑惑:“秦大人虽杀伐果断,可也一诺千金,并深得陛下赏识,是我等仰望的存在。”
头一回,秦破道被一群官员围了起来,求着、讚叹着、羡慕着,而不是讨伐,她感受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当人站在权力的顶峰,确实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为其癫狂。
“两日后,我在青玉楼的包厢恭候诸位。”
得到答覆,那些官员心满意足地散去了。
秦破道没有过多留恋,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揽住了等候她多时的心上人。
柔和的月光将两人笼罩其中。
零零星星的雪花飘进林守摊开的手掌心,没欣赏多久,手就被冻得通红,秦破道刚想让林守赶紧收回手免得冻伤手,却看到林守舒展的眼眸。
她心软了。
她家的小守儿,肩负了太多太多的重任,一直努力地扮演着成熟可靠的人。然而,守儿今年初冬才刚过二九年华。
可惜……她为了南下镇压起义,硬生生地错过了如此重要的生辰。
秦破道摊开自己的大手,尽可能地接住更多飘落的雪花,一动不动,让不同形状的雪花展现在林守的眼前,好让林守看得尽兴。
爱无声,却有痕。
很快,秦破道的手也冻得通红,新一批飘落的雪花覆盖在消失的雪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