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成箫一直他们所有人中最聪明的那个。遇到事情,他们永远只想着用钱,用名头来解决,提自己自己妈,提自己出类拔萃的兄弟姐妹。
而成箫却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办法。他靠自己就行,他有本事,有自己存在着的独特价值。
而就在那一刻,那个矛盾产生的瞬间,成箫下意识的解决方案变了。
他拉出成家,他拿权钱来压,只为了尽兴找个乐子。
刘朔不是什么圣人,他才不会为一个优等生的陨落感到惋惜悲痛,他认可的价值观里,这样活着无可指摘。
谁规定的一个人的价值就不能来自于自己生下来就有的那些财富和社会地位了?人生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张游戏,而他们就是那么幸运,注定了能打一场一生顺风顺水的局。
刘朔只是感到疑惑。
和他一样的这些人,他们天生蠢,在父母兄弟无数的光环下抬不起头,他们没得选,甘愿当一滩烂泥。
但成箫不一样。
成箫曾经有过选择,拥有两条道路。
他终日游戏人生,连刘朔也不敢夸下海口说比成箫更懂什么是纸醉金迷。但他又似乎在糜烂生活中,冷冷静静地计划和打算着那条功成名就的路。
刘朔看不懂成箫。
从前不懂,后来也不懂。
他只知道如果成箫还喜欢花钱喝酒的话,无论成箫的聪明脑子里在想什么,就还算他这个不太聪明的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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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太久远大家忘记,刘朔是我们伟大的媒婆小哥和爱情助力者
还有是的没错,这个长度,这章二合一了
他的所有想要
雨下得越来越大。
车外,玻璃上滚动下源源不断的雨珠,景观都变得动态起来,而车内空气不怎么流动,凝滞而平和。
里外是两个世界。
成箫缩在这一方天地里,任凭爱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你知道成弘量气成什么样吗?”他笑道,“我不夸张的讲,他就好像被人渣了一样。”
“最喜欢最看好的孩子突然跟一群混子跑了,成绩一落千丈,大学都差点没着落。还学会了去夜总会包人。”
“第一次被他发现时,他大发雷霆。因为我不仅包了人,还是个比我大了十几岁的女人。”
陆玖年听得正认真,突然这一句话,当他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你还真就喜欢比你大的啊?”
成箫被他这无厘头的话噎了下,无奈道:“我是喜欢你这个岁数的,不是喜欢能当我妈的。”
“一点不龌龊。真的。”他换了个姿势,离陆玖年更近了些,“她有两个孩子要养,都沦落到要来出卖色相的地步了,但她年龄又太大,夜总会那帮男的不喜欢,连点她都不乐意。”
“我给她钱,让她送孩子去上大学。她两个孩子现在过的都挺好,一个去做警察了,一个学的会计,现在就在我公司财务部工作。”
成箫轻轻呼出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我可能就是迈不过这道坎。总想着当初要是有人也能这么推我和我妈一把,可能她也不至于……”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笑了笑,但陆玖年看着却有些难过。
“所以自己也想做推别人一把的人吧,算是偿个愿。”
陆玖年还是好难过,他于是凑上前去,捧着成箫的脸亲了口。
成箫笑道:“安慰我?”
陆玖年琢磨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我听着太心疼了,亲你一口安慰我自己一下。”
成箫捉过他的手拽在手里,低头轻轻捏着他的指节,接着道:“我这两天心情不好,是因为蒋曼妮找上我了。”
“你别听我整天又是说要成灏死的又是说要成彦化成灰的,但整个成家,我头一号讨厌成弘量,接下来就是蒋曼妮。”
陆玖年扭头看向他:“因为她曾经对你和阿姨做的那些事吗?”
成箫敛目:“不全是。”
他缓缓道:“你知道我妈和她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吧。”
陆玖年愣住了,他喃喃道:“你是说……”
成箫抬头,看向窗外:“她们是姐妹,只不过不是亲的。”
“蒋家你应该也听说过,是个挺有财力的家族。单评价实力,蒋家不输本地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但坏就坏在,蒋家这一辈人丁稀薄。”
“一个家族再怎么强,如果没人继承,百年之后,仍是一把灰而已,什么也留不下。”
“所以,他们领养了我妈。”
陆玖年隐隐猜到了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但后来,蒋曼妮却出生了,是不是?”
“是。”成箫点了点头,“很寻常的桥段。但不同的是,我母亲这个领养的女儿,既没有在亲生女儿出生后被退订,也没有收到冷落。”
“她太完美了。漂亮、聪明、优秀、性格又好。太多人对蒋家这个大小姐赞不绝口,蒋氏夫妇喜欢她,也重视她的能力。”
“于是在早年间和成家,这个在当时看来已经逐渐丧失竞争力的家族的联姻婚约到约定时间时,他们把蒋曼妮推了出去。”
“让不太聪明的亲女儿嫁去没什么前途的家族,让完美的、更有价值的养女留在身边,接手家业。”
成箫讽刺地笑了笑:“有意思吗?有钱人眼中的亲情。”
“我母亲常说,她的前半生里,她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她因此感到愧疚,她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由于她受到的偏爱而受伤害的人。”
“所以从小到大,她对待蒋曼妮,比对她的亲姐妹还要好。小时候,给她做早饭,帮她扎小辫,辅导她作业。长大后照顾她生产,伺候她做月子,比她亲妈还要尽职尽责。”
“可无论她做了多少,蒋曼妮还是讨厌她。”
“她视我母亲对她的好为理所应当,觉得我母亲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手里偷来的,我母亲是小偷,是罪人。但即便如此,我母亲对她依旧百应百求,没有任何原则。”
“蒋曼妮生下成灏后,生了一场大病。蒋氏夫妇本来就难以生产,生下来的蒋曼妮体质就弱,一场病反反复复了一两年,不见好转。”
“我母亲放心不下,和成家的长辈商量,住过去亲自照料她的身体。”
成箫说完,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他显得有些艰难。
“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偏爱并不是件绝对的好事。那要取决于你被偏爱,谁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玖年感到喉咙有些酸涩。
“成弘量?”
“嗯。”成箫点了点头,“他强迫我母亲,怀上了我。”
“我母亲不允许这样的错误发生,她想过报警,想过打掉我,可我的祖母,也就是成弘景的母亲,用了手段限制了她的行动,逼她生下了我。”
“我的出生,和我本身,就是个错误。”
成箫的声音沙哑:“我是他们所有人的自私,欲念,恶意所缔造的,我成为了他们所有恶意的形式,我是她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爱我。”
成箫笑了笑,眼底忧伤。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被偏爱呢?”
“所以我真的没法允许我自己放任该付出代价的人悠然自得,我想让他们偿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