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薄,违背其他人想法选一个不被看好的片子,好像他故意为难人似的。而且当时他没拍过电影,自己信心不足,也担心演不好。
钟慎没想到最后给他信心和支持的竟然是奚微。
“你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后来都不记得了,”钟慎喃喃道,“但我那天恍惚觉得你好懂我。”
多年前的明湖别墅,奚微翻开钟慎的剧本看了一会儿,听他说要二选一,不解:“为什么选不出来?”
“不知道哪个适合我。”
“这本。”奚微点了点《海水尽头》说,“另一部适合你,但也适合很多演员。这部我觉得更有意思。”
“……”
“你想演别人都能演好的大众剧本,还是选一个能刻上自己印记的特殊角色?”
当时奚微只读了半个小时,粗略翻了翻结局。他的喜好那样鲜明,观点无比清晰,算不上叫人醍醐灌顶的点拨,但钟慎眼前的最后一片雾被吹散,奚微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他觉得,他在被支持,他是正确的,他应该相信自己坚定往前走。
——他需要的只是这一点支持而已。
后来,钟慎进了《海水尽头》的剧组,拍戏中途跟奚微见过几次面。因为奚微读过剧本,他不禁把某些拍摄困难讲给奚微听,比如某场戏抓不准情绪,表演不到位,奚微总是能精准地提出建议,三言两句点出他的问题——往往是在床上,当时正在亲热,身躯紧贴时钟慎恍惚觉得他的灵魂也贴到了奚微的,最亲密的知己也不过如此。
可奚微竟然不是他的知己,是仇人。
那一瞬间强烈的割裂感和浓重的失望让钟慎头疼欲裂,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失望的时候,心里就冒出了一句“否则”——
“否则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你示好,把我的事业,理想,感情……都讲给你听,从你那里得到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哪怕偶尔有不同的意见,也能让我……让我更完整。”
他的额头抵在奚微的手臂上,有点哽咽,“但我不能,我只能忍住……”
忍住渴求另一半的灵魂发出的躁动,当一个残缺的人。
就像永远缺少一根肋骨的亚当,奚微遗落在外,不能再回到他的身体里。
“也许爱就是一种遗憾……我不知道。”
钟慎手指用力,抓得奚微感觉到疼,“后来,越来越喜欢你,也越来越难受。”
“我不想再说什么,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渴望。也不敢细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怕看得越清,我心里的缺口越大……”
奚微沉默许久,把僵硬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按到他的后颈上,“你那天……从桥上跳下去,也跟我有关?”
钟慎终于不再是一道乌云下的虚影,多年沉默行走的轨迹在他面前连成线。
“对不起,我简直——”钟慎自嘲,“死过一次还不能放弃你,简直无可救药。”
“……”
他推开奚微的手翻上沙发,捂住那双他不敢直视的眼睛,重重吻下去。
另一只手探到奚微的肋骨上,用力地按住。
“我很想……”钟慎的眼泪从上方落到奚微的脸,“我很想当你的肋骨,当你的另一半,当你的……什么都好,求你——奚微,奚微,也喜欢我一点吧。”
奚微没有说喜欢,沉默地堵住了他哀求的嘴。
是一个眼泪味的吻。
作者有话说:
注:“我们身上的感官之感知是无意识发生的:被我们意识到的一切,都已经是被加工过的感知。”by尼采《权力意志》
瘾症
世间百态,无数种人,独一无二的经历造就与众不同的感情,浓烈,寡淡,短暂,长久,都是形而上的玄妙存在,绝不雷同,却被冠以同一个俗名:爱情。
奚微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爱谁,但此刻似乎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情在他心里涌动,让他不能忽视钟慎的伤心,不能不触碰爱他的人。
嘴唇相接的瞬间,钟慎当做是他的回应,按在沙发上的支撑垮掉,狼狈地伏在他肩上,什么风度、技巧全抛到脑后,只能保持唇与唇最简单的依偎,根本不像吻,只是因为离不开,笨拙地寄在他身上。
奚微按住钟慎的后脑,从下方操控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