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1 / 1)
她从师尊怀里醒来时还有点恍惚,这样亲密,仿佛前些日子他们之间的不虞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算是和好了吗?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这一刻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言行了。
滚上床容易,谈感情难啊。她在心里抒发了一番渣女感慨。
几乎她一睁眼,上神就跟着醒了过来,但他似对小徒儿的一脑门官司无所察觉,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什么好说的便默不作声地下床更衣。
看着师尊的模样她产生了一个“他居然比我还拔x无情”的荒谬想法。但想了想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这个想法也不是很荒谬。
那可不行!哪能让他先提上裤子不认人。
她连忙探出身子揪住了师尊衣袖的一角,眼巴巴地看着他摇了摇。
见师尊无动于衷,她不甘心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又摇了摇,不着寸缕的上身紧紧贴了上去,养出的这身细皮嫩肉让衣服上的纹绣蹭了几下就起了星星红点,看得上神眉心一蹙。
察觉到师尊动了动手臂似乎想抽走她一下就急了,扑了上去死死抱着他的腰:“不许走!不准走!”
说到后面声音也低落了下来,似乎再受不了他的一丁点冷待。
上神闭了闭眼,再硬不起心肠,只得认输坐下来,用被子把她重新裹住抱在怀里,低声道:“我待会要去处理一些收尾事务,待此间事毕,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得偿所愿的人儿把脸放在他颈侧蹭了蹭,乖得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师尊去哪,我就去哪。”
上神叹了口气,他最近叹气的次数越发多了,因为自己实在越来越没有底线,现下竟都心甘情愿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了。
看现下她不肯松手的黏糊劲儿那些琐事先堆着也罢,他轻摇一下怀里的长虫:“想不想吃点东西?”
在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的长虫有些疑惑话题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不过师尊的投喂向来高质高量,她来者不拒。
上神摇了摇床边的灵感器,不一会就有几个侍从拿来温水和洗漱用具,又开始更换狼藉的地毯和床褥。
神仙虽然能用净诀,但她喜欢温热的水雾和软棉带来的熨帖感,师尊也惯着自己,拧了帕子替自己细细地擦了脸手,但在他打算伸手到自己腿间果断阻止:“师尊,师尊还是用个净术吧,这样方便得多。”
几个侍从还在呢,他倒是半点不避讳。虽然她知道侍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与盲聋哑人无异,不该看的、不该听的、不该说的都有极明确的分寸,但是她的下限暂时还没突破到这个地步。
上神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把东西往旁边一扔捏了个诀,又替两人换了身衣服后抱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刚清整完点心就呈了上来,她吃了一口,糕的内层做成了流馅一样的硬度,入口即化,茉莉的清芬也随之蔓延,她最爱此类并不甜腻的口味,几下就扫荡了半碟子。
上神无甚口腹之欲,一手随意搭在一侧,另一手扶在她腰上看着她大快朵颐。做这糕点的厨子本是驻军从他们军营里提溜出来招待上神及从属的,不过上神并没有这方面的需要,下面的人送便送,总不至于一个厨子的去向都要他操心。
直到偶然一次这茉莉糕作了待客茶点让上神尝过后他便换了主意——一口下去就知道是谁爱吃的东西。
虽然那时的她正大摇大摆地在去往洛阳的路上吃喝玩乐,收到神使的传信时也只道自己是管不得她了,她爱如何便如何,上神也并不去期待她会忽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神没有预言先知的能力,只是莫名地叫那厨子一直留到了现在。
小姑娘被盯着看了这好一会,想想只顾自己吃确实不太地道,伸出右手将自己咬了一口的软糕递到他嘴边,坏笑着怂恿:“师尊也吃点嘛。”
她看着师尊顺从地低头就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外面的光线打在他的眼睫上落下一片光影,咀嚼的模样都昳丽似一副工笔画。
她有些不舍得移开眼,将手从他眉目间轻轻划过,描摹着这受天眷顾的完美轮廓。
上神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微垂眉目任她动作,两人各怀异思,屋内竟一下安静了下来。
她与师尊有过的肌肤之亲太多,但现下这样宁静的氛围却让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鼓胀起来,有点酸痛。
真是新奇又难耐。
终是她先受不住这气氛,在师尊轻柔地替她净手的时候缩进了他的怀里,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师尊,我们以后会如何呢?”
“选择权一直在你而不是我。”
上神伸手抚上小徒弟的后颈,像是安抚般的亲昵,但总有一瞬叫她觉得这手拧断自己的脖子似乎也不会很费力。
“作为长辈放纵自己,在你神志不清时跟你有了不该有的关系是我的对你不住,所以我放手了一次,给你重新选择的权利。但这一次你的选择若是再次靠近我,便不再有任何反悔的余地,我不会一直允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想清楚了再说。”
耳边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一声一声,没有任何波动,像他一样。
“我离不开您。”
她耷拉着眉目:“我在外的这些时日,看到有好吃的,想到您看到一定会训诫我不接凡间五谷,看到那晚洛阳的烟花想到天宫上没有这样俯视地上连绵灯火的景致。”
那你曾经坚硬冷漠的态度,要与我算个一清二楚的决心又为何而转变?
上神没有问出口,从小空间里取出一对金镶玉跳脱看着她。
玉色明澈,隐有水色,上用金镶刻出一丛兰花,叶片纹理都清晰可见,期间舒展之意似是成了活物一般。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这样精巧的工艺不是一时一刻能做出来的,他们厮混在一处也才两个月左右,那是……
她愣愣看着师尊,反应过来之后把手伸到他面前。
师尊替她戴上之后又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她的鼻尖有些发酸。
自己六亲缘薄,却对这世上唯一相缠至深的人过分了许多。
她想了想,伸手唤出一丛兰花,用枝叶编成穗子,花朵垂在底端点缀。
妾身无长物,丝绣金履皆由君,唯有这丛兰是属于自己的。
之前招猫逗狗到织女处时学过一些小手艺,虽时间仓促难免粗糙些,但好在这是她用本源之力化成,她身不死这剑穗便不会有败落之像。
即使是早在心里下定决心不应再对她心存多余念想被牵着鼻子走,但看着她认真为自己编织剑穗的模样时上神还是控制不住温柔下面色。
他察觉到自己的好哄后暗自恼恨,悄无声息又把嘴角放平。
打完后她扬扬下巴,一副娇纵样子指使他把佩剑拿出来,再亲手系上。
“师尊,我们这可是交换过定情信物了!”
他面上不显,装得冷淡,但万年沉稳的心跳隐约同她的语调一齐轻快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笑了起来,忽地低头亲了一下腕上跳脱,又一下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学东西总是很慢,亲吻也是,上神配合地顺着她笨拙的动作打开齿关,诱她深入之后反客为主夺去了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