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1)
温宁求之不得,却又酷酷地淡定问道,“你想去吗?你想出去我陪你去。”
任时熙舔了舔唇,作罢,由得她吧,逞一时口舌,又能有什么要紧呢。
她们沿着滨河路走了一圈,夏天,夜里出来散步游玩的人挺多,大多数人带着小孩,任时熙不由地想到,她和温宁,是不是也属于这样带小孩的关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觉得,十分的不合时宜,摇摇头,不由加快了步伐,因为已经洗过澡,夜里,她穿得随意了些,宽大的衬衫,热裤,衬衫衣摆盖住了热裤的半边屁股,让她看起来像个20多岁的少女。
任时熙没办法走太快,因为这小区附近,还挺多人认识温宁的,倒都是一脸关心地问道,“小宁,这手怎么了?”
“摔的。”温宁说这两个字起码说了五遍。
“哎哟,这么不小心哪,这严不严重啊?你爸呢?”
“出差了。”
“唉,这工作忙也不能不照顾孩子啊”
“郑奶奶,我先走了啊。”为避免继续和老太太话家常,温宁加快了步子,远离了自家小区。
任时熙好一会儿才跟上来。
“你和她们?都很熟吗?”
“还好吧。”温宁回道,以前任时熙还没嫁进来的时候,晚上啊,周末啊,温轩明又没有回来,温宁就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在小区附近溜达,她本来是坐不住的人,写一会儿功课就跑出来了,有时拿着猫粮去喂喂流浪猫,有时和一些小屁孩对骂,趁对方咧嘴哭或者要找妈妈的时候撒腿跑掉,温宁挺喜欢这样的时候,觉得人稍微多一点,有些生气。
她自然没对任时熙说这些,只是说生活久了,总能认识几个相熟的邻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聊得也不深,她和温宁的身份关系,注定了,聊不了太多深沉的东西。
“白天,没事在家的时候,让王阿姨给你翻翻书,你这休息一个星期,功课该落下了。”任时熙望着不远处的河面,特别像个家长的样子,有那么一个瞬间,温宁差点恍然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家长了,只是,任时熙太过于高估她了,别说她没摔到手的时候,都不怎么学习,更何况现在双手残废,她还学个什么呀,但出奇的,她没反驳任时熙,隻当没听见,用其他事岔开了,“今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回不来了,好像,还得多呆几天。”
任时熙没吭声,扯了扯眼前的柳条,淡淡地说道,“嗯,他下午给我说过了。”
“你不高兴了吗?”温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这样的话来,她何时开始在意任时熙高兴不高兴了?
任时熙苦笑了一下,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地说道,“我自然是会有怨言的,结婚没多久就出差一个月,这儿又出差,家里还留下一个他那不省心的女儿,你要是我,你高兴吗?”她说得很淡然,语气里听不出生气,或许因为现在诉说的对象是温宁,她口中的怨言也听不出来。
温宁倒没想到她如此坦诚,家里一个不省心的女儿,呵,想想也是,成天给她找茬,成天想让她和温轩明离婚,从一开始,她就把任时熙当作是她们家庭的入侵者,掠夺者,她甚至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母爱的人,而仅有的父爱要被父亲的工作还有父亲的女人所剥夺,所以她得拚命守护,可真正能守护住什么呢?温宁并不清楚,相反,任时熙进家门以来,真正呆家里时间更多的却是她,经常照顾温宁的也是她,温宁的那些胡闹折腾,常常让她恼怒,她却像一根定海神针一般地,定在了他们家,仿佛,一点要离开温轩明的意思都没有,温宁的每一拳都砸在了棉花上,很虚空,也很无力,砸到这后来,她甚至开始怀疑和反思自己,她知道在对待任时熙这个人身上,自己是个小混蛋,可对她父亲以前找过的那些女人,她哪次不是这样?干嘛在任时熙身上,她就得反思?她搞不清楚,任时熙可能有些不同,这个不同在于什么呢?在于任时熙长得太好看,太有气质了,那种温和的气质每次更加衬托出她做那些事的混蛋。
温宁没有回答任时熙的问题,任时熙也并不是抛出了一个问句,两人突然同时安静了下来,依在那桥墩上,其实那会儿,温宁很想对任时熙说声谢谢,对不起她是说不出口的,但感谢应该要讲的,这些天,尽管任时熙不乐意,但还是在尽她所能,悉心地照顾着温宁,可她酝酿了许久,也没说出口。
受伤的那一个星期,都是任时熙照顾她,晚上洗澡的时候也终于找着了方法,让两人都没那么尴尬,洗头最麻烦,让温宁把头埋下去,埋久了她又要瞎叫,洗完要吹头髮,任时熙累个半死,还没到拆线的时间,就问温宁,要不咱们今天去医院一趟,问问医生你能不能提前拆线吧?
温宁嘴上说好啊,心里却极其地不愿意,说不上来哪里不愿意,可能是因为这样,不用去学校念书吧,她这样想着,也就觉得理由好像充分了许多。
去医院,被医生骂了一顿,说不仅不能提前拆,还得缓几天,任时熙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又恹恹地开车载温宁回去,温宁乐得要死,却也不好出声。
那几天,任时熙基本都没有其他的活动,中午,王阿姨做完饭,陪着温宁去她公司找她,她得给温宁喂饭,晚上,温宁等她回家吃饭,王阿姨等她回家下班,吃完饭像遛狗似得带温宁出门去小区遛弯,回到家,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