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6)
她,回身迈步向前。
「是。」宋昕赶紧跟上。
庄汶杉si了以後,世界好像变的寂寞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以前拍下的照片,庄汶杉有着柔顺的乌黑短发,穿着天蓝se白se相间的长袖上衣和浅棕se长k,水灵灵的黑se眼睛对着镜头,清秀的脸上嘴角微扬,看上去很yan光开朗。另一张是侧脸照,他穿着白se制服,认真的做笔记,脸上没有笑容的他更带些酷帅严肃的气质。而最後一张则是我们去玩的合影,我们站在一起拿着手机自拍,一起笑、一起聊天。但如今那些事情,我们在钟楼高处双手擦过的那一刻,被迫成为了回忆。
要是我没有伸手推到他,要是在那一刻,我们拿紧握彼此伸出的手,也许,我们就不会分离了。
都是……我害的。
是我害了他,害了我,也害了很多人。
那天对张警队长说完是我推了庄汶杉,才害他坠楼的事情时,张警队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问我其他问题,只是微笑着喃喃说「有意思、有意思」,便告诉我可以离开了,还对我说了一些话,但是我不记得了。
庄汶杉的丧礼我没有参加,他的家属也没有要求问我一些问题,或是对我提告之类的,只是当我不存在般。
但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谨慎地将照片放入资料夹中收好,打开房门下楼。
妈妈正在准备晚餐的菜se。我换了件薄长袖和长k,拿起手机便要出门。
「妈,我要出门一趟喔!」我出门前朝厨房喊了声。
我没打算骑脚踏车或搭车,反正目的地也离家不远,我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拿出手机,指尖在萤幕上游移着,最後我点了其中一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喂,我是张丞坚,何末梦吗?电话嘟了几声就接通了。
「我是何末梦。张警长,您现在有人手在钟楼吗?我想进去拿个东西,我今天才发现东西掉了。」
什麽东西啊?
「是一条银se的链子,上面有个小吊坠。我想应该是掉在那里了,我能去找找吗?」
我们也没发现现场有那样的东西。那好,我现在人就在那儿,你自己过来找找吧,直接进来就行。
「我现在过去,谢谢张警队。」我道谢後挂掉电话,快步向钟楼的方向走去。
不出几分钟时间,我就到达钟楼,警卫果然没问我进去g嘛、或是交个证件之类的就让我进去了。
我走进室内,站在电梯旁等待,电梯一来便直接按下第25楼层。
钟楼是这座大厦楼顶的大钟,楼顶必须搭电梯到第25楼,再走逃生梯才能上去,逃生门也不会锁上,任何人都能到那里。
也就是这样,才发生了悲剧。
「张警长!」我跨过hse封锁线,走向朝我招手的张警队。
「你自己找找吧,也许掉角落了我们没发现,证物室里的没有一个跟你说的一样。」张警长环顾四周,「可能在缝隙或角落,找找看吧。」
「好的,谢谢张警长。」
我从角落、缝隙开始仔细的找起,低着头留意银se的东西或反光的物品。眼角余光瞥像一旁,我隐隐约约看见好像有个东西再发光,走近一看,发现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便继续找其他地方。
绕了一圈没发现东西,我有些失望的走向张警队。
「找得怎样啊?」张警长笑着问。
「没找着。」我叹了口气。
「好像很失望呢?」
「那是庄汶杉送我的啊,我平常很珍惜,一直都随身带着呢。这样的宝物掉了却找不到,张警长,您说我能觉得不失望吗?」
「这道也是。」张警长笑了笑,「庄汶杉送你的,怪不得那麽珍惜。这样吧,你先回家,我们帮你找找,要是找到了,我打电话给你送过去,行吗?不然找不到的话,你肯定会觉得很遗憾吧?」
「好啊,那就麻烦张警长了。」我笑开了眼,朝张警长道谢,便离开钟楼。
少了庄汶杉送的项链,我一直觉得脖子上空空的。0了0脖子,我叹了一口气,那是庄汶杉唯一给我的东西,如今找不到,我内心不免有些惆怅。
要是那一天,我真的没有推到他,那我们现在也许为了躲避仲夏的炎热天气,而坐在某个地方吃冰聊天,谈论最近看的、想参加的画展、将来想做的事……
我无法接受,我最要好的朋友庄汶杉,竟然就这麽si在我手下。
想起那天,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伸出手却抓不住他,最後的结果,就是我们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面。而他,被迫放弃他所有的一切。
我的眼眶一阵sh热,鼻酸的感觉涌上心头。庄汶杉si的那天,我哭不出来,因为我一直觉得那好像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好像不管怎麽样,我都无法为他的si而哭泣。
怎样都哭不出来……
庄汶杉的si亡在我心中依然难以淡忘,但我还是逐渐接受了事实,尽管深夜时分,我依然躲在被窝里独自哭泣。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为什麽这样的愿望,就注定不该实现?
但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还是必须回复正常生活,我必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也许我永远无法做到填补心中的那个空洞,但我只能努力忽略。
唯有这样,我的生活才能继续过下去。
「绘画b赛吗?」我错愕,回过神急忙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对啊,只要获奖,作品就有机会参加画展呢!」吴亚希一脸兴奋,双眼发亮的告诉我,将一张宣传单塞入我手中,「你难道不知道吗?」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尴尬的抓抓头,「最近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关心这些事情。」
「是喔,偶尔要放松一下啦,你这样连我看到都觉得累!」她耸耸肩,接着又有些激动的抓住我「这是个好机会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办个画展,让自己的作品有展出机会吗?」
「嗯对啊。」我吓一跳,「你情绪变化很大欸会吓到我!g嘛那麽激动啦?」
「因为我觉得你参加的话,梦想就有机会实现啊不对,是一定!」她一副煞有介事模样。
「为什麽对我那麽有信心?」我看着好笑。
「因为我看过你的画啊,超强的,那种程度我根本画不来。」她眨眨眼,「而且我是你朋友,理所当然对你有信心啊!如何,参不参加?」
「嗯,没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参加啦。」我平静的回应,看着手中的宣传公告,「到这个月底前交出作品,时间应该来得及作品主题是《愿》?」
时隔三年,我仍然惦记着那件事情,回忆刺得我的心隐隐作痛,但那人的五官神韵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淡忘,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愿。随着这个字,我拚命想忘掉的回忆又排山倒海的涌入脑中。
我的愿望,我的梦想,随着那个人的消失,也彻底碎裂。
而将那些愿望和梦想击碎,以及亲手让他消失的罪魁祸首,是我。
到头来,是我粉碎了自己的梦,打倒了自己的愿,而後击垮自己的心灵。
而他,彻底的、永远的,从我身边消失了。
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何末梦!」吴亚希在我面前用力挥着手。听见她的声音,我猛然回过神。
「怎麽了?」吴亚希一脸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