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7 / 11)
“我们的家,那栋房子,是你的。你可以随时回去,没有你的邀请我不会踏进一步。”
“这算青春损失费吗?”阮浪漫低头看她,自嘲道。
“我只希望你开心。”
贺允起身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但被拦住,只能失落地离开。
“她是谁?”伍子乐饶有兴趣地朝某处张望问道,“不知道她是不是单身。”
“大小姐,我亲ai的大小姐,”丁舍人无奈回答道,“我在线上线下的聊天中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她的事,还给你看过照片。她是贺允,贺家的小小姐,贺允。
我跟你的友谊真的止步于已阅不进脑子吗?”
“呃,那不是没对上脸嘛,”伍子乐尴尬一笑,“她真人b照片好看多了。”
“我攒过好几次有她的局,觉得你跟她还蛮配的,但你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丁舍人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她谈恋ai了,你没机会了。”
“她nv朋友是哪位?”伍子乐又看向她周围的人。
“据说是最近闹矛盾,她nv朋友生气说了分手,但好像又没到分手的地步,呃,情趣吧可能是。”
“啊,还没分啊,真是遗憾。”
沉默了一下,伍子乐看着贺允,突然开口道:“她可以xnve我。”
丁舍人端酒的手颤了一下,酒ye溅到手指上,“不建议将小众x癖宣诸于公共场合。”
说罢,她揽着伍子乐的肩膀,转身将她带离会场。
“无所谓了,反正也睡不到她。”伍子乐耸肩,带着遗憾往后看了一眼,“啊呀,真可惜啊真可惜。”
贺允正拿着酒杯微笑回应围着自己的朋友们的八卦提问。仿佛她们之间的隔阂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矛盾,说的分手也只是年轻情人间的小别扭。
“姓阮,阮浪漫。对,就是那个浪漫。确实是一个好名字。嗯,对啊,要照顾nv朋友的情绪嘛,说分手当然要分手啊,毕竟分手没有冷静期。”贺允宠溺一笑。
众人会心一笑,问起了她们的现状。
“分手了就重新追求呀,‘ai就是不断重新ai上一个人嘛’,我这么优秀,她现在一定也在等我服软吧。”
朋友们被她的话逗笑,附和着她。
幸亏阮浪漫之前不喜欢见她的朋友,不然现在谎都没办法扯了。
说实话,贺允并不知道如何服软,也不知道如何追回她,于是便选择先把她走出情伤找新人的后路给断了——由于社会环境,并非所有的nv同x恋都会将自己的x取向和感情坦然相告,更偏向于“不问不说”、“问也不说”。于是,朋友圈间的八卦便集中于公开出柜的人身上。这些天来,通过贺允的不断努力,基本上亲密的朋友都知道了阮浪漫和她只是在闹矛盾,总有一天会复合的。她相信她的朋友们会在下午茶时间和j尾酒会的闲谈中将自己的故事广而传播。她不介意传播过程中的夸大、误传,只要能让别人对阮浪漫望而却步就行。
结束了八卦时间的贺允走到露台,伸了个懒腰,深呼x1了一下初秋清凉的空气。
“哟,改邪归正了。”躺在露台躺椅上的裴工出声道。
贺允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裴工,放松下来。
y攀关系的话,裴工也算是她的老同学,只是交集不深。
贺允秉着相遇即是朋友,再不济也要混个脸熟的态度与人交往,但也会有关系普通,只知道名字的同学。裴工就是其中一个。
说起来,她曾是贺允一度十分佩服的人。在小学五、六年级,大家还跟着老师的思路走,沉浸在课堂上教的各种厉害人物的光荣历史中时,裴工就对此不屑一顾,直接在课堂上扬言“从父权制取代母系社会以来,没有一个男x名人值得尊重。他们不过是利用和窃取nvx的研究果实,站在nvx的肩上发表成果。他们的nv同事、母亲、姐姐、妹妹、妻子,远b他们有智慧得多。我们应该抹杀他们!”
这句话惊到了老师,也吓住了彼时尚未接触到nv权主义和x别主义的全班同学。从此以后,所有nv生都对裴工高看一眼。有一些同学围绕在她身边,听她继续讲下去,并一起讨论。
在她带头揍了几个对nv同学开流氓玩笑和身材玩笑的男同学后,众人对她的佩服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开始向她学习,在课堂上用nvx视角反驳老师的话。
在收到众多科任老师对课堂秩序的抱怨和意见后,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不得不开了一堂nv权主义专题课来安抚这些激进的、不成熟的毛头孩子。
贺允也一直用一种崇拜和尊敬的态度看她,即使她觉得裴工似乎并不想与自己交朋友。
后来上了初中,裴工在六月四号的主席台讲话时直接发表“我们不需要校长!不需要领导和统治!学生自治!”的演讲后,被校长约谈家长和她本人,并被勒令不准发表激进言论。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了。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离别时,裴工并不显气馁,头伸出窗外,对来送自己的朋友说:“再见!我流浪去了!”
十几二十年没她的消息,贺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
“流浪回来了?”
裴工嗤笑,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话。
“最近回来的,家里面有个小妹妹为情所困,我回来安慰一下她。”
“妹妹怎么了?”贺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温情时刻。
“她喜欢nv生,但家里面反对,后来就断绝了家庭关系,跟nv朋友生活了一阵子,她nv朋友说不想连累她,看她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说了分手。”
“自卑是吗?她可以找个不介意她家庭富贵的人。真是神奇,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还不能选择自己的ai人,就好像物质永远大于ai,在市中心独栋别野里伤心落泪永远好过跟恋人挤一间合租的房间开心快乐。真怕有一天站在道德高地的人越来越多,大声叫喊指导我们往哪走。”说罢,贺允自己先笑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ai会过去,”裴工走到她身边看着远处说道,“这就让高地上的人愈加自信,声音更大了。”
“对啊,ai会过去,”贺允喃喃道,“不,是有些人的ai会过去。她的ai会过去吗。”
裴工听得模糊,回答道:“她们根基浅,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根基浅,”贺允重复了一次,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帮她。”
“准备当她妈妈,支持她、陪伴她、接受她。”裴工笑道。
“好主意,”贺允点点头,“我们的家人应该由我们自己选择。”
“但你为什么说我改邪归正?”贺允问道。本来她对这个表示称赞的话语坦然接受,现在回过味来,觉得不对劲。
“我听说了你的一些······痴情故事。”
贺允笑着点头,聪明地闭上了嘴,扯开话题。
那么,断完她的后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贺允更频繁地去找大姐聊天。明面上是汇报阿祈的情况,暗地里十分关心公司的人事变动。
在聊了几次其它公司因运营不善倒闭的情况后,她终于等到大姐主动提起阮浪漫。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被盛花收购的那间公司吗?”
“怎么了?”贺允拿起茶杯喝茶。
“我想招一个从那离职的人,约了两次没见成。”
“那怎么办?”贺允话锋一转,“要不要我去se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