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3)
含山只有几岁,你分明就在宫里,分明可以将她带出凛涛殿,但你却任由她独自在冷宫长大,究竟是为什么?”白璧成蹙眉道,“就是因为你还没找到九莲珠!”
冷三秋怔了怔,没有回答。
“秦妃与先帝一见钟情,秦家军为此受了招安,此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说服秦老王爷将财宝收在宝库中,又自告奋勇留在平州守一条后路,其实想随时利用宝藏起事,实现称霸天下的梦想!可惜秦老王爷防着你,他留下的宝库不能随意打开,为了找到打开宝库密钥,你偷偷回了京城。”
这番话让冷三秋勾起连绵十数年的回忆,他自嘲着笑笑:“邱意浓禀报含山有侯爷庇护之后,老夫左右为难,既想为秦家军纳一员猛将,又怕侯爷太过聪慧成了掣肘。如今看来,我应该早做干涉,不让含山同你搅在一起!”
处心积虑
“康王没出现时,秦家军都以为老夫会是秦家未来的女婿,老夫也是这样想的,秦粉青迟早是我的人!但是老天无眼,居然冒出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除了一张小白脸,也就只会说两句胸怀天下的大道理!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让秦粉青动了心!不只她动心,就连秦老王爷也跟着她胡闹!居然将苦心经营的基业拱手让人!”
冷三秋恨声说罢,注目白璧成道:“白侯征战沙场多年,自然知晓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艰辛,眼看着多年的心血被糟蹋,难道你就能忍下吗?”
白璧成瞧他额角青筋乱冒,看来十分激动,他不愿再多作刺激,于是默然无语,听冷三秋说下去。
“留下宝库的主意是我出的,秦老王爷能同意,说明他知道受招安有风险!但他为了女儿还是去了。他们进京封王封妃后不久,老皇帝死了,康王因招安有功立为新帝,当然有许多人不服他!我觉得时机到了,乘着朝堂内乱便可起事!谁知秦老头该糊涂时能拱手送天下,该精明时谁也别想拿走他一个子儿!等我带着四个徒弟上了山,才发现能打开的只是外层门,里面还有精钢大门,门上有五个洞眼,根本不知用什么打开!”
“我没办法,只得追到京城去找秦老头,问他宝库如何打开。秦老头却每日喝得烂醉,只是不肯清醒着同我讲话!我没办法,只好说并不想要宝藏,只是好奇那扇大门如何打开!秦老头被我缠得受不了,终于拿出一只思木盒子送给我,他说做大门的和做盒子的同是一个人,那人已经死啦,但他留下的钥匙拴在一处,都放在秦粉青那里!”
“我知道秦老头绝不会把密钥给我,但秦粉青已经是秦妃娘娘,她人在深宫里,我如何能见到?思来想去,我设法得了个成年净身的名额,与我一同净身的叫做洪刚,我进门前反悔不肯做,却守在门口等洪刚出来,再将他杀了,用他的身份和验证牌入宫。成年净身的都是牛马,入宫都是干苦差,别说见到秦粉青,就连秦粉青宫院里的药渣我都见不到!我琢磨了好久,终于明白倒夜香是个好差事,至少,我能接近秦粉青的寝宫!”
“就这样,我又设计了一次偶遇,让秦粉青看见我!她当然认出了我,但她不敢声张,只是入夜了让蓝姑把我请去。她问我为什么会在宫里,我说我想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我宁可自宫做了太监也要留在她身边!秦粉青满脑子情情爱爱,她以为别人都同她一样,她居然相信了我!而且她和含山一样,最怕别人对她好!因此她非但没有举发我,反而设法把我弄到宫人院,不再干苦活脏活!”
“在宫里站稳脚跟之后,我就开始找到钥匙,但我不敢明着问秦粉青要,我怕她起疑心!可是我又不能靠近她的寝宫,不能去翻找她带入宫的物件!就在我无法可施时,宸妃身边有个小太监进宫人院受杖刑,这刑法打实的和打虚的天壤之别,有钱就能贿赂执事打虚的,但这小太监没钱,只能哭着求我,说他宫外还有老娘等着他每月拿钱去养!我瞧他实在可怜,就松了松手,十杖只打实了两杖,小太监感激万分,就同我讲了个秘密。”
冷三秋说到这里,望着白璧成笑一笑:“白侯可知是什么秘密?”
他若不笑这一笑,白璧成还想不到,但他如此做作,白璧成心里忽然一沉,问:“是四字遗诏吗?”
“白侯果然聪明,”冷三秋咧开嘴,“小太监说宸妃受赏宫内探亲,与父亲讲到遗诏一事,凑巧叫这太监听去了!”
“所以你就想到,如果秦家坏了事,秦粉青必然要被打入冷宫,你又在宫人院里,就可以第一时间翻找她的东西了?”白璧成说出这些话,仍然带着不敢相信,“难道说,栽赃秦家私铸兵器是你给宸贵妃出的主意?”
“没人比我更了解秦家,我晓得秦老头最喜欢的就是十八般兵器!于是我去御花园里邂逅宸妃,摆明身份告诉她,在秦家查银子查巫蛊查通敌都查不到,但能查到兵器。”
“你把身份告诉了宸妃?”白璧成越发惊异,“她知道你是秦家军师?那她为何能相信你!”
“女人都相信爱情,秦粉青这样,夏桃益也是这样!我只消说是为了秦粉青由爱生恨,要报复秦家,她立即深信不疑!好在这父女俩不算太蠢,没让我等太久时间,秦家果然出事了!”
“师尊!你在说什么!”静立一侧的楚行舟忽然说,“秦家出事是你出的主意?这不可能!这是你编的,你用来骗白侯的,是不是!”
他脸色惨白,满脸的不敢相信,白璧成也不由叹道:“冷三秋,秦家毕竟是你的,你的……”
“我的什么?”冷三秋寒声道,“为了辅佐秦老头,我简直呕心沥血,二十几岁就熬出了满头白发!可秦家对我如何?他们居然为了个小白脸就把我的心血毁了!毁了啊!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白璧成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只能庆幸没有带含山来此,毕竟在含山心里,洪大爹虽有隐瞒,但也是护她长大的恩人!
“就算我不出主意,康王和夏国公也不会放过秦家,在他们眼里,秦家永远都是贼!总之都是死,那就要死得有些价值!”冷三秋接着说道,“秦家出事之后,秦粉青被贬凛涛殿,我终于可以想见她就见她了,于是我跟她讲,秦家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让她把钥匙给我,我想办法回到平州,再带人杀回京来报仇!可是秦粉青却说,她不知道有什么钥匙!”
“我听了这话有些傻眼,拿不准是秦老头骗了我,还是秦粉青不肯说实话。我当然也设法翻找了秦粉青留在凛涛殿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什么。那段时间我生气极了,然而秦粉青遭逢巨变一病不起,没两年就去世了,我想她临死前也许留给了蓝姑什么,但蓝姑怎么都不肯说,所以我想,如果蓝姑死了,她就会把秦粉青的东西交给含山!”
“所以你……”白璧成忽然不忍心听下去了。
“没错,所以我给蓝姑服用了一点点乌敛藤,不多,一点点,她撑了一年多就过世了。她死了之后,我就问含山蓝姑有没有留下什么,她给我看一根金钗和一只金镯子,但这两样东西有司宝烙印,怎么可能是秦家的东西!”冷三秋生气道,“当时我想,也许秦粉青看穿了我,于是不许蓝姑和含山对我说实话,于是我找了个同含山差不多年岁的小宫女,安排她在雪夜与含山相遇,想让她们无话不谈,帮我套出密钥的真相。”
“小宫女?”白璧成心念一动,“她叫夕桂?”
“你知道她?是含山同你说的?”冷三秋深感惋惜,“看来含山愿意与她交心的,若不是夕桂变心了,这个计划肯定能成功,那样我早就拿到九莲珠了!”
“你说夕桂变了心?她把真相告诉含山了?”
“那倒没有,只是夕桂偷了我一张地图。”冷三秋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