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随着一路走至宫殿附近,还未走到地方, 就听到棍棒重重砸在□□上的闷哼声。
情况突兀,柳殊不由得有几分疑惑地用余光飞快扫了眼。
这个行刑的位置恰好是慈宁宫花园内的水池旁, 她望着, 只觉得心里也有几分不适。
犹豫两息, 还是忍不住把人叫上来问话, “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掌棍的小太监见了柳殊,赶忙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听了问话,也只是垂着眼, 头也未抬, 毕恭毕敬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是太后娘娘宫里有宫女犯了错, 胆大包天冲撞了娘娘。”
那小太监顿了下, 想到太后的吩咐又补了句,“是她该死。”
柳殊一滞, 下意识又望了眼那处。
长椅上的那人早已被打得没了声息,血迹渗出来,滴到了石板上。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压下心底那阵似有似无的心惊,便随着宫人进了殿。
宫内,柳太后见她按吩咐来了,面上柔和地笑了笑,把桌案上的青提往她那边推了推,“今夏才运来的,殊儿尝尝。”
柳殊琢磨不准对方的态度,踌躇着吃了两个,“多谢姑母。”
“哀家听闻你前几日来癸水了?怎么样,如今身子可有好些了。”柳太后像是许久不见她的亲近长辈一般,语气温和慈爱,“听说太子还专门请了太医院的人给你开药调理啊。”
柳殊也不是真的傻,柳太后这意思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犹豫了两息,索性先试探性地开口,“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姑母关怀。”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柳太后的神情,问道:“姑母…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什么?”柳太后倒是淡淡的,抚了抚耳边嵌着金丝的翠色耳坠,“你这话问得倒是稀奇。”
“生气…殊儿没告诉您具体的情况每天更新小说群午2四9令吧一92,除此之外皆为盗用,骗了您。”她默然了会儿。
她这么直白地认错,倒惹得柳太后轻轻笑了声。
见她面色微微苍白,便知晓外头的那副场景她是瞧见了的,继而也正色道:“哀家先前就告诉过你,家族培养你一场…不是做慈善。柳家的女儿,要对得起家族的栽培,你可明白?”
“帝王之爱不长久,色衰爱弛这种事情…姑母也不是同你开玩笑的,你还年轻,年轻的时候,宠爱绕身,谁都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眉淡如雪的面容在此刻恰如其分地显现出几分压迫感,“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太子一起瞒着哀家。”
柳太后话止于此,柳殊却也是实实在在听明白了,兀自沉默了片刻。
面对这位同族的长辈时,她总是得小心又小心。
可无论再怎么谨慎,这人仿佛都对她不甚满意。
而且,她比任何人都知晓……柳太后有多么想要这个所谓的“孩子”。
倘若她怀上了,那她肚子里这胎的性别只能是男孩。
或者说……对方是想要一个母弱子弱,任她拿捏的皇子。
“姑母…”她想起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那一幕……怕就是柳太后正正好想让她瞧见的。
瞧见……不听话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这种事,哀家以为…你是不会如此的。”柳太后的语气隐带敲打,见眼前的人似乎是想通了,语调也渐渐重了几分,“别忘了,是谁扶持你坐上如今的位置的。”
“不是太子。”她的眼神望了过来,锁着眼前的人,周身带着股上位者的骄矜,“是哀家。”
“你既然如今心中有数了,那哀家…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柳殊心间登时警铃大作,连带着眼睫也不安地发起颤来,“姑母,您问。”
“哀家先前给你的那两样东西,你可用了?”柳太后道。
柳殊听了这话,神情有一刻的不自然,待她意识到那瞬间的表情,想要遮掩,柳太后却是已经发现了。
“没有?”她虽是在问柳殊,但话里问责的意思很明白,“事到如今,你心里怕是也有别的心思了。”
像是在感叹,最后又都归于一句叹息,“既如此,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
但偏偏……她上一瞬说完这话,下一瞬竟还和颜悦色地告诫她,引导她,“好好想想你是哪家的女儿,殊儿。”
仿佛刚刚的猜测都是随口一说罢了,依旧是笑盈盈地,像从前她次次来到慈宁宫那样。
柳殊眼皮一跳,不由得把头垂得更低了点儿。
“这宫里,向来都是西边起来了,东边便会落下去。”见她是这等反应,柳太后笑得愈发慈爱了几分,“故而…家族长青,你这个正妻的位置才能稳固。”
“你既然听懂了,那哀家给你的东西,也是宜早不宜晚。”
柳殊直到离开时都还是有几分局促不安的。
她与柳太后虽同出一族,但对方话里的意思太像有什么倚仗似的。
也更像是……抓着她什么把柄一般。
一路往外,待出了宫门,往水池旁的那处望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与泥土的腥气,而那一摊血水,在夏日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
东宫。
柳殊一回来就把那件烫手山芋一样的舞衣给找了出来。
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凝望着某处发愣。
合久必分,以后,她与柳太后之间的矛盾怕是会越来越大。
现在还是告诫敲打地争取她,要是日后,保不齐会另选新人替代她的位置。
毕竟,全京城上下傻子都瞧得出,太子必是下任国君。
她缓缓叹了口气,目光移向那件流苏舞衣。
舞衣上的流苏带来一阵细碎的光晕,窗外的日光洒落,熠熠生辉。
先前拿到舞衣时的慌乱感无形中减轻了许多,心境变化,如今……倒是能够以平常心看待了。
柳殊背着身子捣鼓了会儿,半晌,身后倏地传来男人的问询声,“在干什么?”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手里拿着的舞衣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柳殊下意识就想去捡,赶忙把东西先藏起来。
谁料下一刻,闻初尧已经先她一步把衣服拾起,见她神情隐隐有几分掩盖不住的焦急与心虚,哂笑了声,“孤不在,你就是这么弄的?”
柳殊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怪怪的,但显然当下并不适合她细细探究。
两人相处久了,她的一些小毛病也显露了出来,例如当下,就是嘴先做出了应答,“我哪有啊…”回忆起先前那次不算愉快的经历,面上带着几分羞怯与讨好,“殿下,你…”把衣服先还给我。
她本想这么说,结果话还没开口,男人先饶有兴致地扫了眼手上的舞衣。
半晌,意味不明地望了过来,轻笑了声。
柳殊只得尴尬地应了,衣袖遮掩,手指微微蜷着。
大概是一个时辰前才经历过那一遭,她现在的状态还有些转换不过来,骤然碰上这人,一时间,脑中竟是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先冒了出来。
闻初尧见她如此,眼底神色微沉。
在东宫伺候的人,会定期向他汇报柳殊的情况,尤其是最近,很多…都是琐碎的事。
这几天,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