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1 / 1)
“诸位,赢遐乃是个不忠君,挟君王以摄天下的奸佞小人,此人为将,必祸我东夷,故而颜浣才从赢遐魔爪中逃出,受父王之命求援商。”
东夷的士卒们握着滴血的剑,争相望着。
“一派胡言!”赢遐大怒,拉开五石的弓。
——嗖——
五石的弓,可以说场上除了赢遐与南仲,就连颇为大力的恶来都是拉不开的,可想而知其出弦的威力。
但是就是在这般飞箭的速度下,南仲无差错的赤手的握住了朝金颜浣射来的羽箭。
南仲宽厚的臂膀挡在她额前,羽毛箭的箭头离她眉心一寸处。
惊而无险。
赢遐衝动的此举,已让军中不少信鬼神的人所不满了。
“赢将军身为人臣,便是这般对自己的君主的?”
连弓都没用,单靠内力将羽箭掉头甩回给了赢遐,其力道与那五石弓所射的相差无几,赢遐挥动大刀将其弹开。
“你少用这一套乱我军心!”赢遐用力一夹着马肚,大吼道:“乱军心者,死,临阵退逃者,诛。”
又单刀指向南仲,“取敌将首级者,邑万户。”
然任赢遐如何重整军心,还是有些人畏惧,畏惧大祭司怒,畏惧神罚。海边吹来的风,带着腥味,与血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恐慌。
东夷靠海,最怕的天罚就是从海上来的,巨浪卷起数十丈,吞噬者村庄,城邑。
东海一望无际的海面,于平静与波涛的接轨处放出一道白。
整个汝城笼罩在战火的硝烟之中,天亮后的城池惨寂一片,护城河的水染红一路从向东流入大海。
城中各处发出小声的哀嚎,以及某些阴暗的角落的敌方频频传来孩童稚嫩的哭声。
汝城一战,以商军惨胜结束,恶来带来的先锋军损之过半,加上汝城内为诱饵的百姓与士卒,折兵两万。
赢遐率五万大军,折损一半,带着两万残兵退逃。
惨胜也是胜,汝城守住了,也挫败了敌军,商军士气高涨。
东夷军败逃后,赢遐不臣之心的流言在东夷传出,一些不知情的百姓将流言扩大,扩散,言及现任东夷王谋杀了先王,进而还想谋害东夷的大祭司。
更有流言传出,王位本是要传于大祭司金颜浣的。
毕竟东夷曾经有过这样的先列,王嗣子无德,遂传位于女,待嗣子之嫡子成人,若贤德,再将王位传与嫡孙。
城中在清扫着,营帐灶台处升起了炊烟,这种惨胜的仗他打不过不计其数,但是像这般惨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算不得上败绩,只不过多少都让他自己不满意。
“还以为你东夷的将领也只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南仲摊着手挑眉道。
他低估了赢遐统军的能力,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镇定的指挥三军,不仅安然脱身还带走了一半的人。
是个难缠的对手。同时又在自嘲能力不足,未能将他杀了。
金颜浣将药粉轻轻涂抹到南仲摊开的手掌上,宽厚起茧的手掌中间有一道极深的划痕。“他自幼熟读兵书,十一岁随父征战各部落,岂是等闲之辈。”
南仲愣了一会儿,“明明是你们东夷的将领,你说的倒好像是你的敌人似的。”
金颜浣系紧绢布,抬起头认真道:“难道不是吗?”
南仲眨眼低下头。
金颜浣继续道:“他与我王兄狼狈为奸,怂恿我父王不断对外扩张,不断的征战,弄得东夷民怨四起。”
“听闻,东夷三公主性顽劣,竟不知,这般的忧国忧民。”
金颜浣颤笑一声,“将军这般聪慧,怎的会信流言了?”
南仲抿嘴轻声一笑,“是啊,若不然,岂非先东夷王是个老糊涂让你去做大祭司。”
“父王他为民一生操劳,聪明一世,却到老了被儿子算计。”
南仲折起手肘握了握手掌,“置身权力的漩涡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起身。
“那什么是由己的呢?”金颜浣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南仲站立不懂,“命!”
金颜浣眼睛微整,“将军昨夜的话,可还算数?”
“算!”南仲提步,“即是孤承诺你的,便不会食言。”
经此一夜,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东夷的三公主在大商主帅的身旁,无论是大商,还是东夷。
让人将此与先前的流言联系起来,对于南仲的批判隻多不少。
大商朝堂皆不知道东夷何时求援过商了,也不知道这是南仲的缓兵之计,更不知道南仲要借此将东夷的王廷换天。
西境薛地将士在外浴血奋战,而沫城的王都内拿着高官厚禄的官员们则在家中享乐。
费中从天子近臣摇身一变成了大商的司徒,住进了司徒府,一并将自己的妾室儿女一同接进了府。
从前,即使为天子宠臣,但是官大压人,费中对着朝臣都是点头哈腰的示好,如今就算是对着祖伊,他都是挺直着腰杆的。
“衡儿呢?”
司徒府的管家替刚回来的费中接着沉甸甸的官帽,恭敬道:“公子去了风月楼,还未归。”
费中扭头,“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