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到她手里,自己也跟着拿起一块,一并吃起来。
谢姝瞧着她手里的榛子酥,好奇道:“嫂嫂也很喜欢榛子酥吗?”
贺兰香咽下口中酥点,“难道妹妹也爱?”
倒没见她拿上一块。
谢姝咬了口甜津津的白糖糕,道:“我不喜欢,我觉得有点发苦气,吃着难受,我舅母喜欢,听我娘说,她以往怀我三姐的时候,榛子酥都能当饭吃。”
贺兰香笑了,“若是如此,以后有幸得见提督夫人,我也知如何投其所好了。”
话到此处,她略有好奇地道:“早闻王三姑娘不仅博览文章,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京中上下无人不知其毓秀,怎么我来京城这般久,大小花宴,竟一次也未曾见过她?”
谢姝哼了声,“我三姐心气儿可高的很,哪会同我们一起玩闹,她忙着看书,还要帮我舅母管家,谁能请得动她那尊大佛。”
贺兰香闻出谢姝话中酸不溜秋的味道,知道多说无益,便转移话题,移到了今日要去的避暑山庄上。
山庄是李噙露去世生母留给她的名下私产,等着以后并入嫁妆的,在城外北郊,离翠玉山不远,地势环山绕水,算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谢姝一路无聊,打开话匣子,跟贺兰香谈起了她们这几个小姐妹。比如崔家女儿是个闷葫芦,还跟瓷人儿似的动不动生病,她不爱和她玩。卢家姐姐从小与她玩到大,现在嫁人了,出个门便如关羽出曹营,还要“过五关,斩六将”,麻烦极了,玩也玩不尽兴,这回能同去庄子避暑,还是因为她腹中胎儿久没动静,大夫说她要多走动。
剩下一个李噙露,在临安待了几年,回来也生疏了,并不如以往热络。
“我怪想不通的。”谢姝吃饱喝足,开始碎碎念,“她以往并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怎么从临安回来,便开始三天两头组局宴人,我若是她,家里出了那样的丑事,我恨不得……”
谢姝猛地打住,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干脆憋结实嘴再不说一个字。
贺兰香也不追问,静静瞧着窗外街景,指腹细细摩挲着掌中瓷盏上的细腻纹路。
谢姝父母双全,家中上有兄弟,下有姊妹,即便有谢折这个威胁在,天塌下来也有爹娘顶着,且不说她还有个足与谢折抗衡的舅舅。她即便有些烦恼,也难以与李噙露共情,更理解不了李噙露的行为,因为她俩表面同为七姓贵女,实际根本不在一个境遇。
李噙露一心救姐,见从贺兰香这里走不通,便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主意。卢氏是崔氏的儿媳,崔氏依附谢折,若能打通关系,兴许会有一线机会。谢姝虽与谢折敌对,到底同姓一族,再不济,指望一下王延臣,也不是不行。
病急乱投医的大家闺秀,过往不知人性险恶,人情买卖做起来何其艰难,从第一次求人里得到了教训,知道几匹料子收买不了人心,特地挑挑拣拣,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摆了出来,供人斟酌。
避暑山庄。
贺兰香瞧着车窗外亮到灼眼的天色,眼眸微眯,有点好奇这趟旅程会发生什么。
山庄
烈日当空, 山林葱郁,翠色连绵起伏,不见人烟, 唯飞鸟成群飞过,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啼, 静人心神。
山下,层楼高砌, 四面粉墙环护,青瓦重叠, 正对着的是两扇朱漆广亮大门, 门头上是用彩墨绘出的八仙过海图, 图下, 大门左右兽首衔环,威风凛凛。
马车停在门外,贺兰香与谢姝经丫鬟搀扶下车, 立马便有守在门口的婆子迎上,说笑引路。
迈入大门,绕过影壁墙, 便见花砖铺路, 绿柳周垂, 抄手游廊环绕衔接,假山点缀院中, 假山下溪水涓涓,滋润着两畔花草,一派生机盎然之相。
贺兰香放眼过去, 发现这庄子里面的景致与江南一带相近,重风景错落而非楼宇中轴, 一看便知是在建造时便耗了心血的,加上地段优越,若出手转卖,恐有市无价,没几个万金拿不下来。
她的李妹妹,这回是真下了血本了。
贺兰香只顾去想,不知不觉便被簇拥行至溪水前,踩上石墩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