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 / 3)
抵达b城的时候,他妈妈刚好同时间抵达,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三人以及他妈妈都还没吃午餐,所以决定先吃过午餐再到外婆家。
下午三点是个不上不下的时间点,早市收档、夜市还没开。我们在附近走了大约五分钟,才真正找到一家有卖主食的小贩中心。
“你这次回来,大概几时回去?”
刚坐下没多久,他妈妈便跟我聊起天。
“後天晚上。”
“都跟你说了不用特地回来。”
他妈妈责备的语气之中带有着母亲的温暖。
“没有啦,我也是顺便下来带点东西回去。”
这种情况底下,我自然也要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他妈妈并没有一直围绕在这个话题,很快就换了下一个话题。
“不过阿嫲之前一直问阿泽,什麽时候要带nv朋友过来看阿嫲。他们都说阿嫲重男轻nv,从来没有问过姐姐什麽时候带男朋友回来,只问阿泽什麽时候带nv朋友过来。”
这下我总算明白,为什麽前几天阿泽一直说很遗憾没有带我去见阿嫲,原来是阿嫲一直提起我。
幸好这次我很果断地买巴士票连夜赶回来,也幸好我能感觉到阿泽的口是心非。
抵达外婆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站在外婆家门口的瞬间忽然开始紧张,不知道见面应该要说什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居然双手空空地过来探望老人家。
阿泽没有提醒我,我自己也忘了要带点水果过来。
我在纠结的时间,他们已经按了门铃,等待了很久,却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舅舅他们是不是出去了?家里好像没有人。”
妹妹提高着声量,跟还在锁车门的妈妈说话。
阿姨匆匆地锁了车门,步行到外婆家门口,却在看见大门贴着红纸的瞬间,呆楞了一下,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阿嫲走了。”
随後神se凝重地从手提袋掏出电话,打给阿泽的阿姨。
我跟阿泽还有他妹妹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要说什麽,气氛很凝重,没有人希望这是事实,也没有人开口说点什麽。
事实上,当阿泽的妈妈说阿嫲走了的瞬间,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已经直冲眼眶,随时夺眶而出。
紧咬着下唇,深呼x1,再深深地x1一口气。
我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大哭,那一个时刻心情很复杂。
“阿嫲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
阿泽的妈妈结束通话以後,努力地调节着呼x1,直到平静下来以後才跟我们宣布这个噩耗。
下午两点。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还在巴士上,我或许正在暗暗自信能够跟阿泽的外婆相处自然。
下午两点。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跟下午两点相差一个小时半。
仅仅一个小时半。
一个小时半里,相等於90分钟,或是5400秒。
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被安放在命运的齿轮上,早一秒或是迟一秒,都会迎来截然不同的结局。
我们几个人上了车,没有人开口说话。原本应该要舒缓紧张气氛的电台音乐,却很不识相地播了一首悲伤到极点的音乐。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哭。
我经历了八小时的车程从学校赶回家乡,又从家乡坐了2个小时的巴士,才抵达这座城市,就只为了见外婆一面。
可是我迟到了一个小时半。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哭。
阿泽就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隔了大约一个人的距离。他的手就放在我身旁,我想要牵起他的手,给予他无形的安慰,可是我做不到。我害怕自己一牵起他的手,便会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
我不想他在这种时刻安慰我,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刻安慰我。
所以我什麽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发呆,紧咬着下唇,努力地吞着口水,以为这样做就能够将泪水一并吞下去。
一直到抵达殡仪馆的时候,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
学长没有回我,按照他的话,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後来学长有了nv朋友,才正式终结这场分手後纠缠不清的闹剧。
人生从此多了一条禁忌:拒绝提起所有与学长有关的事情,拒绝出现在所有学长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就算是天意弄人,要让我们来场不期而遇,我也会早早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後逃到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祝福他幸福的大气。
破天荒结束一场轰轰烈烈的ai情,最开心的只有从一开始便持反对票的吴凯威。说来也真巧,我这边才刚分手,他那边就立刻萌芽出新的恋情,还是他的初恋。
巧妙的时间点,总觉得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当初撒了这麽多狗粮,如今报应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经历一段失败的恋情後,对於ai情已经抱着即期待又害怕受伤害的心情,只敢远远躲在一旁观望,好似世界上的事再也与自己无关。
阿泽是个例外。
後来认真地整理理想型的条件,想找个稳重、顾家、不大男人主义、t贴、不油嘴滑舌的男孩。
反正就是跟学长完全相反的类型。
中学五年级那年,正好跟阿泽同班,也正好发现他身上有理想型的特质。他是顾家的巨蟹座,不大男人主义,也不撩nv生。
反正我跟阿泽就是两个x格极端的人,但我就是莫名其妙会对他动心,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从他那边得到关注。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与阿泽有关。
他考试ga0砸了,我会想尽办法安慰他;我的成绩明明是班级第二名,却专挑他擅长的科目,让他对我进行一对一的指导;他生日的时候,我跟朋友约好给他一个惊喜生日派对;我们开始交换小秘密,开始踏入对方的生活圈子。
中学毕业以後,他去服役,电话上缴以後,总是趁着空闲的时间用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我。当时我将来电铃声开至最大,害怕错过任何一通电话。
明明做着暧昧不明的举动,但我们就是绝口不提喜欢。
他退役後,约我去看了一场《铁达尼号》。这部电影我看了三次,却从来不敢看到电影的尾声。
电影的结局,我是跟他一起看的,好似有他在身边,就能分担悲伤的重量。
2012年5月2日,他终结了暗恋的苦涩,是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昇华为ai情。
晚上九点,若有所思地拉开办公室的窗帘。
从二楼的办公室往下望,学长的家就在对街。
望着他家的方向,发呆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正打算合上窗帘,到楼下用餐时,熟悉的身影落入实现。
学长从他家走了出来,上了黑se的车,驱车离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或者更短,却不知为何g动我的心跳。
或许是巧遇得太莫名其妙,又或许是许久不见。
狂乱的心跳还没停歇,另一辆熟悉的车辆出现在办公室楼下。
那是阿泽的车。
阿泽熄灭了汽车引擎,走下车,进入我视线范围的盲点。
看见阿泽的瞬间,嘴角笑得快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