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3节(1 / 2)
赵老汉祖父一辈还是个小地主,小时候也是过过好日子的。后来他祖父爱赌,直接败光了家产,他爹娘被追债的逼死,他幼年才过得异常艰难。
他是无比厌恶赌的。
赵老二万万没料到自己赌的事被个小娃娃当众揭穿,一时心跳加快,面色涨红。厉声斥道:“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我上哪去赌,你在家如何知道的?莫不是不想你爹给钱就诬赖长辈。小小年纪不学好,该打!”
他面目太过狰狞,小宝丫往她爹身边缩了缩。赵大成一手护住闺女,一手把赵老二的手打开,冷声道:“书院要没要笔墨去村东头赵春喜家问一问不就好了,他和你在一个书院吧。我回来时,瞧见他也回来了。”
一句话,赵老二面如死灰。
赵老汉把碗一搁,黑着脸就往外走。看这架势,是要去赵春喜家了。
“爹,爹啊,你是信一个丫头片子的话,不信我吗……”赵老二鬼哭狼嚎的追了出去。
看老二的反应十有八九是赌了,赵老太生怕他被老头子打死,反应过来也追了出去。邹氏见儿子还在吃,一把把人拉了起来,骂道:“还不快去拉着你阿爷……”
不一会的功夫,桌上的人散了个干净,只余赵小姑在收拾碗筷。赵大成单手抱起闺女往西边破旧的屋子走,进屋后,先把门轩严实,然后她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递过去。
赵宝丫眼睛亮晶晶的,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油纸包里是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糖丝儿还完整的挂在上面,看起来就好好吃。另一个是一包芝麻花生糖。
她先舔了一口糖葫芦,猫眼儿立刻弯了起来,颊边梨涡浅浅:“阿爹,好甜呀。”她还从来没吃过这个。
赵大成揉揉她小脑瓜,也跟着笑。把人抱到木板床上后,八尺大汉蹲到她面前给她穿鞋:“鞋子怎么都穿反了?”
赵宝丫嘴里咬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回:“早上天太黑,没看清。”
赵大成边给她换鞋,边教她:“下次饿了就回屋吃糖,不够阿爹下次再给你带。别当着你阿奶的面抢吃的,阿爹不在会吃亏的。”
“冬天冷,衣服也多穿一些,别又生病了……”小团子身体弱,穿得再多也常年手脚冰凉。
他高大的背脊弯着,向来少话的人不停的絮絮叨叨。
赵宝丫咬糖葫芦的小嘴停下,眨了两下眼,眼眶就湿了。
赵大成说了半天见她没动静,抬头来看她,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又委屈了?”
赵宝丫摇头,头上的两个小啾啾跟着晃了晃,小身子突然跳了下来,搂住他脖子,小鼻子哼哼:“有阿爹真好!”
赵大成轻拍她背,然后又把人抱到床板上坐好。敛了笑意,正经问:“饭也吃了,鼻子也哭过了,现在丫丫来告诉爹,你二叔输了银子是从哪听来的?”看老二的反应应该是赌了,他爹和继母包括邹氏明显不知情。
那么,他家三岁的小豆丁从哪听来的?
赵宝丫乌黑的眼珠转呀转呀,小手挠着脑门:阿爹要是知道她能听得懂小动物说话,会不会也觉得她鬼上身,让巫师娘娘来烧她?
小团子很苦恼。
赵大成也不催她,慢慢的等。
等了一会儿,小团子伸出两根软乎乎的手指扯住他衣角,轻轻晃了晃,软糯糯的说:“家里的小动物和宝丫说的,它们知道村子里所有的事哦。”
赵大成诧异。
小宝丫以为他不信,连忙道:“是真的,它们还说太爷爷是饿死的;二婶偷偷拿家里的银钱给她表哥;赵小胖也不是二叔的儿子;宝丫的娘是自己走的,不是摔死的……”
赵大成从诧异到震惊:他阿爷确实是饿死的,邹氏那勾当他倒是不知,宝丫她娘当年嫌弃他穷、木讷,确实是自己走了。他对外只说人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还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一桩桩一件件,太过惊奇,由不得他不信。
转念一想,这大概是老天爷给丫丫痴傻几年的补偿吧。
赵大成消化了两秒后,笑着安抚急切的闺女:“丫丫好厉害,只是你能听得懂小动物说话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以后告诉阿爹就好了。”
赵宝丫见阿爹相信她,小脸儿立刻笑开了,认真的点点头。
她糖葫芦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外头堂屋传来赵老太惊天动地的哭声,以及赵老汉怒火中烧的斥骂声。期间夹杂着赵小胖的两声干嚎。
赵宝丫凑到门缝边上偷偷往外看,日渐西沉的院子里乱成一团,她二叔被她阿爷摁住捶打,她阿奶和二婶忙着劝架。
闹剧持续了好一会儿,等她回头,就看见她阿爹盘腿坐在木板床上,抱着小木匣子往里面放铜钱。
她乐颠颠的跑过去,趴在床边看。赵大成脸上带笑,边数边道:“这是给丫丫存的,阿爹不在家的时候,千万别让你阿奶知道了。”他往常得了银钱,一部分会交公,自己会私藏一部分,给丫丫存嫁妆。
赵宝丫咬掉最后一口糖葫芦,仰起小脑袋,认真的问:“阿爹,我们能和阿奶二叔他们分家吗?这样银子就不用给他们了。”
赵大成数钱的手顿住,诧异问:“谁和丫丫说分家的?”
小宝丫:“隔壁刘老根家就分家了,他们各过各的。丫丫也想分家,不想和阿奶、二叔他们住。”小团子眼睛水汪汪的,满是期待,“可以吗?”
3
大业朝律法有法规: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徒三年。
除非长辈主动提出分家。
显然,在他能挣钱的情况下,他爹和继母不可能提的。
赵大成宽厚的手掌摸摸闺女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还太小了,阿爹出去挣钱,丫丫没办法照顾自己的。”分家了留在家里没人照看,带出去看顾不了她,而且她的弱症不适合到处跑。
小宝丫仰着脑袋,眼神执着:“阿爹,丫丫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似是怕他不信,小团子又奶声奶气的补充:“我还能照顾阿爹呢。”从前在荒星也只有阿黄陪着她。
村子里的人和动物都这么可爱,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才三岁怎么可能照顾得了自己啊!
赵大成只当小娃娃在说着好玩,把存钱的木盒锁好后塞进木板床的暗格里,然后道:“吃完了糖葫芦就去玩,阿爹去给你煎药。晚一点再去后山弄只烤兔子来。”兴许闺女吃完睡一觉起来就忘了这茬了。
赵宝丫看她阿爹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不信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于是迈着小短腿跑到床头翻出药包,主动往外走,边走边奶声道:“阿爹,丫丫会自己煎药的,丫丫什么都会做的。”
只要她表现够好,阿爹就会相信她了。
秋日日光暖融,透过云层洒下来。一身土黄色袄裙的小姑娘一步三摇晃的跑到灶房外的炉子边上,快速的生火,然后拿起大大的蒲扇不住的扇动,烟尘吹得小孩儿不停的眨眼,很快就红了眼眶。
看着这样生动的女儿,赵大成心里无比高兴,同时又觉得让女儿受苦了。这么小,生火煮药的动作这么熟练,想来早上那顿药都是她自己熬的。
心里又默默给继母他们记上了一笔。
熬药这件事赵老太属实冤枉,早上那顿绝对没有让赵宝丫动手,都是赵小姑熬的。
赵宝丫熬了个开头,眼睛醺得不行,一个劲的掉金豆子,最后还是赵大成熬的。药太苦,小姑娘瘪着嘴把药喝了,嘟喃道:“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