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趁我睡着闻我还说自己出水了是不是故意的(5 / 6)
明的笑,然后在他犹豫的时候慢条斯理地发问,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几轮下来其他人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说是单纯的重视又不像,谢文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更像是要给人难堪啊。
除此之外,连邹钧写的病例都要被谢文逐个翻看以后打回重写,写完再吩咐他写大病例,每份九页起步。
“华大毕业的尖子生,写出来的病例就是这样的水平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里,谢文翻着病例本,语带嘲讽地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心血管外科吧?”邹钧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反问。写病例是内科的重中之重,反之,外科不太重视,如果不是写得太糟一般不会被揪。而邹钧的水平即使放在整个医院里也不至于被批评。
“只会开刀的外科医生和屠夫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肌肉记忆而已,再过几年让一只猴子建立搭桥手术的肌肉反射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谢文把病例合上,细长的眼睛透过镜片向上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的猴子也不少。”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即使不爽谢文整个科室里只对着他吹毛求疵,邹钧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写病例是锻炼思维的好办法,能够对医生的逻辑判断有很大帮助。谢文能声名鹊起靠的不光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操作技术和有风格的手术节奏,还有临床锻炼出来的对医学知识的灵活理解。
但是——“我不会是你说的只会开刀的外科医生。”邹钧率直地说。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谢文不置可否,语气里都是不信任。
“那能不能劳烦谢主任让我做一些好看的事。”邹钧火大地请谢文离开他的工位,然后坐下闷头重写病例——出院要在四点之前办好,下午还有两台手术,他只有在午饭时间能处理了。
陈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邹钧正好写完病例,准备去做手术。
“小邹啊,怎么没吃午饭?”他问,眼睛看向桌面上的病例本,“这用写那么久吗?”
“谢主任要求高。”邹钧不想多抱怨,言简意赅道,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期待已久的房间隔缺损修补手术。
陈副语气微妙道:“是咯,我是比不上他吹毛求疵,这么敬业。”
邹钧回忆着手术步骤,没听出来陈副话中有话,顺口附和他的话:“谢主任是挺敬业的。”
他走出办公室,没看到陈副鼻子都气歪了。
手术很成功。谢文解开口罩以后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是只好猴子。”
邹钧做完手术心情好,权当作夸奖了,只是挑了挑眉回道:“谢谢。”
把手套丢垃圾桶,宁夏凑到邹钧旁边小声说:“你和谢主任关系看起来好了很多。”
“早上会诊我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邹钧提醒道。
宁夏又不确定了起来。“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说,“大家肯定都觉得你是他这边的人。”
不管谢文针对得再过火,邹钧得到的资源都是实打实的。实践的增加促进手术水平的同时也带来绩效的提高,这些都让人眼红。
宁夏和邹钧是关系不错的同期,多少知道一点当时的打架乌龙两个人之间并不愉快。走出手术室,她分析道:“谢文有没有可能是想让你被卷进我们科室的派系斗争?其他人觉得你是他的人,平常说不定也会针对你。”
邹钧摇摇头,“你放心,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路子。”
“什么路?”
“车到山前必有路呗。”邹钧摊了摊手,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
“讲正事呢你还有意思说冷笑话。”宁夏着急地哎呦了一声,捅了邹钧一胳膊肘子,“不管你了,我去麻醉科摇人来准备下午的手术。”
“辛苦了。”邹钧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今晚几点下班?]
是孟颐真发的消息。邹钧一边走路一边回道:[今晚值班,明天回。]
[我又苦守寒窟:]
邹钧笑了一声,刚抬起头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人,也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不好意思啊。”邹钧道歉道,对面的黄毛娃娃脸医生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像纸,刚说完“没关系”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我不会给人撞出事来了吧。邹钧揪住对方手臂的一瞬间脑袋里只有这个念头。
邹钧出了手术室就往急诊赶,黄头发的小医生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熟练地向主治医生陈述过往病史。主治医生笑呵呵地说:“接诊医生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哈。”小医生也很开心:“那是,专业对口,还挺方便的。”气氛一片其乐融融鸟语花香,在阴沉的病房里鹤立鸡群。
“邱主任。”邹钧打了一声招呼。
“噢,小王,这就是给你做aed急救然后把你抱过来的邹医生。”
头发金黄的娃娃脸医生瞬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太感谢你了,邹医生。”邹钧看到他的眼睛里写着巨大的“好人”两个字。
“应该的,毕竟我撞到了你。你现在怎么样?”邹钧问道。
“还可以。邱主任说有可能是心脏肿瘤,化验单还没出来,等下出来了再去拍片子。”他笑了一下,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到时候可能还是你们心血管外科管。”邱主任接话道。
“原来邹医生是心外的。”黄毛医生翻出了换下来的白大褂,给邹钧看上面的胸牌,“我是儿科的王嘉运。”
邹钧于是也微微俯下身,凑近给王嘉运看他的胸牌上的名字:“邹钧。”王嘉运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跟着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他口袋里的传呼机又滴滴地响了起来,在场的另外两个医生都露出了理解的表情。“那我先走了。”邹钧说,“祝你早日康复。”他看向王嘉运,“最好还是别在外科见到你。”
结果第二天王嘉运还是转到心外了,次日下午的手术,谢文主刀。
邹钧来查房的时候和王嘉运说:“他是我们科最好的医生之一,良性肿瘤的预后很好,目前来说放宽心态最重要。”
王嘉运躺在床上有点费力的呼吸,脸色因为发烧总算有了一点血色。“我心态蛮好的。”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要多久恢复啊?”
“三个月左右,住院观察十天。”
王嘉运第一次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么久啊,我能不能出院就工作?”
“和医生讨价还价?”邹钧抬起眼看他一眼,用笔帽戳着下巴笑了一声,“小朋友哭着说能不能不要打针,你也不会同意吧?”
“不要把我和小朋友比。”王嘉运滑到被子里,有气无力地说。
“我只是让你在医生的角度换位思考。”邹钧说,“至少修养一个月,心脏的问题不是开玩笑的。儿科工作量这么大,有带薪假休不好吗?”
“我挺喜欢小朋友的。”王嘉运思考了一下,客观地说,“而且这样今年的奖金就没了,活也都丢给同事干,他们得恨死我。这样我在医院很容易被斗走。”
“不是,命重要还是职业发展重要啊?你的指标挺好的,一会儿手术给你救回来了,加班完人加没了。你还是安心养”邹钧话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用病历抽了一下肩膀。
“邹医生,来查房不是让你来闲聊的。”谢文露出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说,“如果事情做不完只会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添麻烦。”
邹钧耸耸肩,在谢文背后和王嘉运比了一个倒着的大拇指,意思是:他就是那种讨人厌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