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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忽然有些不理解自己以前的偏执。就像韩牧说的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守着一颗不会开花的树,就算守一百年、一千年,也还是不会开花。
不爱他不是邰砾的错,但明知道他的心意,却要利用他的心意,邰砾何谈无辜。
放下一个人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又也许只需要一瞬间。江少观深呼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为什么?”邰砾用不解的语气问道。他以为江少观起码会犹豫。
“和人谈判的话,总要放出有利的条件吸引人才对。”江少观想,邰砾未免太自信了。可促使他这么自信的正是几个月前的自己。“我在你身上,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拒绝。”
“你想要什么?”邰砾仍然不明白,“你可以开条件。”
江少观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想要一份真诚的、炙热的感情。”
“你给得起吗?”
他也不需要邰砾回答:“你给不起,因为你压根没有这样的感情。”
真诚的、炙热的感情。对于邰砾而言太抽象,他甚至怀疑这样的感情是否真的存在。
他想让江少观别幼稚了,却一时没能开得了口。
“砾哥。”江少观很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的反常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
他以前也和邰砾提过,但邰砾明显很抗拒,还对他摆了脸色。他为了避免邰砾不高兴,没有再提。
但现在无所谓了,他没有必要再照顾邰砾的情绪。
他说:“失眠也好,或者是易感期症状严重也好。你需要的都是医生,不是我。”
邰砾否认道:“我没病。”
他的讳疾忌医让江少观失去和他好好沟通的欲望:“随便你。”
挂了电话,江少观顺道把邰砾的号码加进了黑名单。
他离开s市以来,忍住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邰砾是他的上司。
又或许,他做了不再纠缠的打算,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他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影响他做出清醒的决定。
他并不需要邰氏为他提供一份工作,他打算辞职。
江少观也并不是甘愿在别人手下做事的性格,过去因为对方是邰砾,他才在辅助的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
他很早之前就有把美国的公司引进国内的打算,只是在邰氏工作太忙,很难两边兼顾,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工作狂,但工作起来行动力还是很强,确定计划可行后就开始着手去办。
而第一步,就是将辞职信发到邰砾的邮箱。
【作者有话说】
海星摩多摩多
冷落
邰砾有一个习惯,每天睡前会看一遍邮箱,但最近他难得犯起了拖延,处理邮件的效率很低。刘总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发过去的邮件时,他才点进了邮箱查看。
那时距离江少观发来辞职信已有十八个小时。
他看见“辞职信”的标题时,脑袋昏沉,一时没有反应,直到目光落在发件人的昵称上,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点开内容,粗略地快速地看了几排——不是整蛊,不是开玩笑,江少观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辞职。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翻到号码拨过去,“嘟”地一声后,提示说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不死心地又打,仍然在通话中,打了好几遍,才意识到一个不想承认的可能性——江少观把他拉黑了。
邰砾愣了有半分钟,点开手机自带的浏览器搜索:对方一直在通话中是什么情况?
他抱着侥幸,但显示的答案宛若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让他抽疼。
不可能回到以前,就一定要再也不见吗?江少观这是要彻彻底底地和他断了联系。
原来江少观绝情起来是这个样子。
邰砾没有回复那封辞职信,他觉得这封邮件搁在邮箱里格外刺眼,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邰氏姓邰不假,但在邰砾心里,邰氏能有今天,少不了江少观的功劳。江少观怎么能说走就走,这么洒脱?
他把江少观调到b市时,想的也是暂时的调动,他承受不住江少观的疯狂举动,只能出此下策,准备等到江少观的情感冷却了,再把他调回来。
因为只有江少观配得上二把手的位置。
就像多米诺骨牌,他想推倒的只是第一个,但接下来的骨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
邰砾脸色由白转青,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攥着,整个人笼罩在惶恐的情绪中。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把门外准备敲门的何秘书吓了一大跳。
“邰总……”
邰砾打开门:“手机给我。”
“啊。”何秘书乖乖递过手机。邰砾接过手机,给江少观打电话,这次终于不是正在通话中了,但大概是江少观猜到打电话的人是他,并没有接。
邰砾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江少观的面前,问他究竟是什么打算。
有必要对他避之如蛇蝎吗?
他沉声问:“我明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何秘书汇报,“明天早上九点半有一个会议,中午会和易总一起吃饭,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