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7)
罕见的绯红长发,张狂地披散着。那人本是隐在漆黑夜se下,此刻被长廊的光亮一照,闪着银红的光泽,诡异奇特。肤se在黑夜下凝脂如玉,斜眉上挑宛如剑尖,眉梢也带着邪异的微微红se。黑红异瞳,一只青黛似黑,一只根本说不出是什麽红se。
这不是常人该有的发se和瞳se。容本皱起眉头。
那人狭长的凤眸微睁,眉目如画,美若冠玉,yan丽狂狷。双目却隐隐暗含y寒戾气,俊美无俦的面容显得分外森冷邪肆。
此人绝非善类,恐怕,也会对公主不利。
容本深眉紧锁,平静地一揖道:“在下容本。阁下便是凤瑶公主的新任文书官,亦或是,除魔卫道?”
顾槐眠面无表情地打量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隔了好久才应:“我姓顾,单名一个眠,的确是来除妖的。”
容本尚在疑惑到底是哪两个字,又惊讶于他极其无理的态度。
顾槐眠又道:“你无须多想,就是顾眠二字。”
容本愣了愣,绕是他见多识广,也暂时辨不出是哪个眠,容本想了想也就作罢,毕竟他来不是研究名字的,停顿片刻便直奔主题。
“容某想请教顾公子,公主殿下身上的到底是何种妖物?顾公子又是用什麽方法治的?如今,公主殿下身t如何?那妖物又如何?”
顾槐眠瞅他一眼,拂了拂衣袖,挑眉道:“无可奉告。别抢我的妖jg,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话毕就高高跃起,快得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在半空,只留下一串讽刺般的低笑。
容本呆怔当场,他活了数十载,也未曾遇到过如此古怪的人。况且,这公子生得仅仅弱冠年纪,行径却如此不寻常。看来,公主殿下的事须得密切留意,不然,就有辱凤斡的郑重嘱托。
自此,容本便时常到公主府走动,引得一g人等大爲诧异。不过,容本甚少再见到顾槐眠。而且奇怪的是,每每入夜,星巧便会万分扭捏地请他离开,或者是面红耳赤的凤瑶本人。
容本感到非常讶异,星巧一衆侍从也守口如瓶,什麽都问不出。忍无可忍之下,颇爲担心凤瑶的情况。一日,容本趁星巧不备,小心地躲开各大高手,跃上屋顶,却听到公主房内令人脸红心跳的yu声,当下哑然,简直惊得要从琉璃瓦顶上掉下去。
容本不是被世俗理念约束的人,但也着实被这事震惊了好一阵。稍稍镇定,又去窥视一眼屋内翻云覆雨,容本立刻了解。他饱览的群书中正巧有那本古籍记载,认出公主身上那只妖物便是世间罕见的至宝眉墨,顾槐眠是在通过x1取眉墨的功力提升内力修爲。虽然此举的确是爲公主除妖的最佳方法,但是未免太过折辱公主的千金之躯。
经过再三深思熟虑,容本还是决定去和公主好好谈一谈。
凤瑶正在书房翻阅文书,听得门外通报,便放下案牍,起身相迎。
“容先生,今天怎麽有空到这儿来?”
“公主殿下,容某有要事相谈。”容本满面肃容。
凤瑶把他引到椅上,恭敬道:“不知容先生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容本也不废话,直戳了当道:“不瞒公主说,容某已知公主身上夭邪确切来历,也知晓顾公子除妖方法。觉得甚爲不妥,故特前来商议。”
凤瑶一下子没了声音,垂下眼睛,耳根通红,好半天才低声开口道:“……先生,都……知道了?”
“是,公主。百密一疏,传出去不利于公主名声,还请公主三思。”容本郑重地说道。
“……可是,我……并未觉得有什麽不妥。”沈默半响,凤瑶咬着唇,慢慢道。
“公主?”容本有些诧异。
他看到凤瑶缓缓擡起的脸庞,通红的耳朵,脸颊微红的肤se,眼神却写上了坚定。
“既然公主坚持,容某也无话可说。容某会想尽办法,做到万无一失。公主,容某先告辞了。”容本起身作一揖,便离开了。
凤瑶怔忪地坐着发呆,直到星巧走进来才回神。
“公主,别想了,吃点东西吧。”星巧递上桂花千层su,关切地道。
接触到星巧的目光,凤瑶突然觉得惶恐。整个深g0ng,最了解她的人,除了她自己,大概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星巧了。
“星巧,我……”木讷地拿了桂花千层su,凤瑶却说不下去。
“公主,我知道,您不用说,星巧都知道。”星巧眼睛里忽地泛出泪光,平凡的五官,却很耐看。她使劲r0u了r0u眼睛,再端来一碗紫芋水晶银耳羹,吹凉了捧上来。
“星巧,我心里很乱,也很害怕。我、我……”凤瑶神情恍惚,接过紫芋水晶银耳羹就蓦地喝下一大口。
凤瑶在担心什麽,也许她自己不是很了解,星巧却很明白。作爲旁观者,她从最初看到现在,清楚地目睹主子是怎麽越陷越深,她空有一腔话语劝慰,仍全然改变不了事实。
“公主,”星巧忽然跪下来,伏在凤瑶脚边,虔诚地说,“星巧不懂什麽大道理,星巧只知道平安、快乐、幸福最重要,星巧希望公主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幸福。”
“星巧,”凤瑶放下汤碗,弯下腰来捧住星巧的脸庞,微笑着道,“我不会辜负你的。”
“公主……”望着凤瑶,星巧蓦然觉得她的公主真是美丽非凡,b她所有会用的形容词都要好看。真希望这麽美的公主,顾眠不会去伤害。
“星巧,天气转凉了,不要跪着了。明天你叫内侍省派几个手艺好的裁缝过来,给顾公子添些御寒的衣服。”凤瑶挥了挥衣袖,坐回去继续看文书。
星巧站起来收拾了点心碗筷,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端上碗盆出去了。
书案後的凤瑶轻轻叹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捧案牍上。
前脚离开书房,容本後脚就去找顾槐眠。刻意寻找并不费事,容本在花园的莲花池旁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找到正在练功的顾槐眠。
即使用了上乘轻功,顾槐眠还是在他踏入花园起就警觉地睁眼,坐在低矮的假山山石上看他。
容本悠闲地走近假山,00灰白的山石壁,道:“我很好奇,你如此年轻,武功却这麽深不可测。”
顾槐眠斜睨他一眼,g起嘴角道:“机缘巧合,天赐良机罢了。”
“天赐良机可是指那只眉墨?”容本收回手,拍拍指尖灰白的粉末。
“你说是什麽,就是什麽。”顾槐眠闭上眼,好似不愿再搭理。
容本又道:“如今那只眉墨功力已被你夺去大半,接下去也许打回原形,如若没有高人相助,下场就是灰飞烟灭;也许尽快逃得离你远远的,重新找个宿主,慢慢修炼。”
顾槐眠的眉毛动了动,随即睁开黑红异瞳,紧盯住容本:“你说什麽?”
“我说的什麽,顾公子应该听得很明白才对。”容本也紧紧盯住顾槐眠,关注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顾槐眠脸上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满目y寒戾气,全然不加掩饰:“你说的是实话?她接下去要麽si,要麽逃走?”
“容某从不诳语。”
顾槐眠霍然起身,足尖点地,飞离花园,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纵使没有把握胜你,我也不容许你伤害公主分毫。”容本应下的承诺,绝不食言。
擡头看向空无一物的金红苍穹,容本喃喃自语。
翌日。
内侍省派来的数名裁缝四处都找不到顾槐眠爲衣裳测量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