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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钱的地方没被动过,这几日土都被冻结实了,废了好大劲才把罐子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分文不少。
陆遥放心下来,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千万不能丢了,不然买乡绅或是开食铺可就打水漂了。
把包里剩下的银子拿出来数了数,这一趟花费了四贯三百多钱,整银没动只花了零散的铜钱,重新放回钱罐里,藏进炕洞。
赵北川把车上的行李都搬进屋里,车卸下来大花也栓进棚子里喂上草料,这些日子可把它累的不轻,又多给它抓了几把豆子。
家里的鸡柳老爷子照看的不错,天气暖和就该下蛋了,捡了捡里面的鸡粪,给小鸡也喂了两把粟米。
西屋里,考完试小豆松懈下来,有了几分孩童的模样,缠着阿姐跟他玩抓沙包。
这个游戏非常简单,就是把沙包扔起来,伸手抓炕上的豆子,看谁抓的多谁赢。
小豆手短,往往沙包扔上去还没来得及抓起豆子就掉下来了,急的他小脸通红。“这不算,重来一次,再重来一次。”
“你怎么还带耍赖的,不跟你玩了。”
“阿姐我错了,再让我扔一把吧。”
“小年小豆,先别玩了,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
“哎。”两个孩子翻出家里的旧棉衣棉裤换上。虽说是旧衣,但也比寻常人家孩子穿的厚实多了。
小年抱着脏衣服来到厨房,帮嫂子一起烧水。
门外突然传来叫门声,“赵北斗是这家的吗?”
赵北川连忙去开门,“是这家,请问有什么事?”
邮差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道:“有上京来的信,前几日就送了一次,你们不在家。”
“劳烦您又跑一趟。”
邮差摆摆手转身走了。
赵北川看不懂信上的字,拿进屋里道:“豆子,有你的信,估摸是林家送来的。”
小豆一听激动的跳起来,立马把信拆开。里面有七八页纸,全都是林子健写的。
“北斗兄亲启,秋水镇一别数日,我已抵达上京,不知你还好吗?信送到的时候可能你已经参加县试了吧,提前祝你中试!”
“不与你一起读书的日子,我懈怠了许多,总是打不起精神读书,祖父说我肯定被你落下。”
“我自是不服气的,遂开始三更起读书至酉时末休息,好累啊,累的想哭,但是我还要坚持,万不能被你落下!”
“我想念嫂嫂做的餐食了,余大做的饭食虽然也不错,但味道总差了一点,祖父也觉得他做的菜不如嫂子做的好吃。”
“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能来上京,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洛河坐船玩,带你去吃八珍点心,还有黄酒鸭、烧鸡、粉蒸肉……”
“若如县试不中,北斗兄也不要气馁,祖父说咱们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莫要被一次失败伤了心气。”
“当然,我还是盼着你能中的,这样你就能去平州参加府试了。悄悄告诉你,祖父会被派往平州主持乡试,兴许我们不久就能相见!”
后面还写了不少上京发生的趣事。
“书短意长,不尽欲言。”最后落款贤弟林子健谨启。
小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忍不住红了眼眶,两个小朋友一起读了一年的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十分想念好友。
“嫂子,我想给子健回封信。”
“好啊,你去写,写完让你大兄帮你邮寄出去。”
小豆跑回西屋,拿出笔墨纸砚,略一思索提笔写起自己参加县试的经历,并且把能记住的试题默在纸上,请林爷爷帮忙看看。
小豆的信送到上京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一大早林子健就爬起来一边练习五禽戏,一边背诵《大学》。
“少爷,少爷,平州来的信。”
“哪呢!”
仆人把怀里的信封递过去,“今日一早邮差送来的。”
林子健拿过信仔细看了眼,没错是北斗的笔记,好友终于给自己回信了!
他没着急拆开,而是迫不及待的朝祖父屋子跑去。
“祖父!北斗给我回信啦!”
林静贤正在喝药,他的病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滋补的药一直没断,看着身体比以前硬朗了不少。
“哦?信上说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林子健把信拆开,先递给祖父看了一遍,然后自己才接过来看。
信上北斗给他讲了一遍县试的过程,从如何报名,到进入考场。
天气寒冷冻得他拿不住笔,墨水刚磨好就冻上了,需得拿嘴呵热才能写出字迹。
林子健忍不住道:“北斗真是太厉害了,我都不见起能把这三日坚持下来。”
林老爷子捋着胡子点点头,“他这么小的年纪,能坚持下来确实不易。遥想当年我参加县试那年,正好赶上倒春寒,大雪下了三日足有一尺多深,许多人因为寒冷直接弃考,能坚持下来的就已经赢了大半。”
林子健乖乖坐在旁边听他讲古,林家也是耕读世家,当初林老爷子可是全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举人。
“读书是件艰苦的事,县试只不过是第一步,若是这点苦都坚持不住,以后很难再有大的建树。”
林静贤继续往下看,后面除了一些家常就是北斗答的题,经贴不必说自然全都答上来了,墨义中规中矩,只有最后一题,“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1,答的稍微有些偏题,没有紧扣治国平天下的主题,不过影响不算大,应当能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