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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珍儿眉头微蹙,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虽然站在花丛旁边,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梅林的方向。
侍女红棠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您脸色不好,可是累了?”
徐珍儿转头看了她一眼,道:“确实有些累,去那边的亭子坐会儿吧。”
“是,娘娘。”
一行人朝着凉亭走去,突然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吓了她们一跳。
“丽妃娘娘。”杨清宁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放肆!”红棠俏脸含霜,厉声说道:“你可知惊扰娘娘是死罪!”
“求娘娘救救三皇子殿下,殿下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怕是会没命。娘娘心善,救救殿下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这样的时代,再加上他这样的身份,为了活命也只能暂时舍弃尊严。
“三皇子?”徐珍儿打量着杨清宁,他两颊红肿,嘴角还有干了的血渍,很明显是被人狠狠打过,“你是三皇子身边的内侍?”
“是。”杨清宁哀求道:“娘娘,您人美心善,求娘娘发发善心,救救殿下。”
“三皇子怎么了?”
“殿下伤了头,情况很不好,必须请太医诊治。娘娘,时间来不及了,求娘娘开恩!”
见徐珍儿眉头微蹙,似在思考是否出手帮忙,红棠忙小声说道:“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徐珍儿看看红棠,又看看杨清宁,眉头越蹙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清宁心急如焚,不打算在等,道:“娘娘……”
“娘娘……”
“红棠。”
杨清宁和徐珍儿几乎同时开了口。
杨清宁怔了怔,下意识地闭了嘴,期待地看着徐珍儿。
红棠应声道:“奴婢在。”
徐珍儿吩咐道:“你去一趟太医院,请吴太医去一趟冷宫。”
红棠看了看杨清宁,小声提醒道:“娘娘,看他这模样,便知此事没那么简单,您要三思啊。”
“三皇子是皇上如今唯一的骨血,他不能出事。”徐珍儿眉头皱紧,道:“无需多说,去请太医。”
红棠见状只能无奈应声,瞪了一眼杨清宁,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闻言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娘娘出手相助,您的大恩,奴才永生不忘!”
徐珍儿笑了笑,道:“走吧,本宫随你过去瞧瞧。”
“是,娘娘。”
杨清宁从地上爬了起来,学着徐珍儿身边的内侍,微微躬下身子,走在前面带路。
徐珍儿出声问道:“你这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回娘娘,是奴才自己打的。”杨清宁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脸,道:“奴才做错了事,被罚掌嘴……”
后宫掌控在张明华手中,他一个奴才是死是活,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杨清宁不傻,自然不会公然说她的不是。
徐珍儿瞥了一眼杨清宁手腕上的淤青,接着问道:“那三皇子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杨清宁伸手拉了拉衣袖,象征性地藏了藏手腕上的伤,他清楚徐珍儿不会相信他的说辞,也并不关心他一个奴才是否受了欺负,这么问或许是随口一问,也或许是另有所图。不管她的目的如何,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
“殿下一不小心滑倒,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的血。”
杨清宁看着手指上已经干了的血渍,本能地搓了搓。
徐珍儿仔细看着杨清宁,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为何会来求本宫?”
杨清宁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信口胡诌,“这宫里谁不知娘娘心善,奴才能在此时碰到娘娘,是殿下洪福齐天。待殿下醒来,奴才定会如实禀告,让殿下铭记娘娘的这份恩情。”
徐珍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多问,跟着杨清宁来到了冷宫门外。
冷宫的大门上着锁,门外有两名内侍把守,见徐珍儿远远地走过来,忙躬身迎了过去,行礼道:“奴才见过丽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把门打开,本宫要进去瞧瞧。”
两名内侍对视一眼,为难地说道:“娘娘,冷宫的规矩,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徐珍儿看了一眼侍女绿萼,绿萼会意,从袖中拿了张银票,递了过去。
内侍瞟了一眼,眼底闪过喜色,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道:“也就是娘娘您来,奴才便斗胆让娘娘进去,若换成别人,那是绝对不行!”
徐珍儿笑了笑,道:“开门吧。”
内侍掏出钥匙开了门,躬身候在门边,看着徐珍儿一行人进去。
当内侍看到杨清宁时,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将他拦了下来,面色难看地说道:“小宁子?你是怎么出去的?”
“我……”杨清宁一着急,忘了他不能出冷宫这茬。
“绿萼。”徐珍儿叫了她一声,随后又看了看守门的内侍。
绿萼会意,又掏出一张银票,道:“此时就此作罢。”
内侍一看又有银票收,顿时喜笑颜开,道:“我们就看在丽妃娘娘的情份上,不跟你计较,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杨清宁急忙应声:“是,多谢公公。”
徐珍儿第一次踏足冷宫,看着这里破败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讶和不可思议。院子不算大,被两棵高大的树木遮住,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进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有的甚至已经到了腰间。草丛里时不时地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配合着杂草的晃动,让人感觉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未知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