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杨清宁能感受到他的担心,他是在用笨拙的方式安慰自己,他有心避开监视的耳目,对他效忠的人来说,说的好听点是隐瞒,说的难听点就是背叛,这说明杨清宁这段日子的用心,并不是毫无收获,他体会到了他的真心。
“多谢。”杨清宁莞尔一笑。
小瓶子见状微微一怔,随即移开了视线,“粥凉了。”
看着他通红的耳朵,杨清宁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明明是个性情冷淡的人,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一碗粥下肚,身子暖洋洋的,好似也有了力气,杨清宁随口问道:“殿下在上课吗?”
“是,殿下守着公公到后半夜,才肯上床睡觉。”
杨清宁闻言顿感欣慰,这娃儿没白养,“昨日是王太医给我看的诊?”
“是。”小瓶子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昨日太医院值守的是吴太医,只是他去了东华宫,殿下不得已,才让奴才去求福禄公公帮忙,出宫找来了王太医。”
“东华宫?”杨清宁眉头微蹙,不禁苦笑着说道:“看来丽妃娘娘对咱家的意见很大啊。”
张明华向来不待见徐珍儿,杨清宁这么说就是想挑拨两人的关系,提醒张明华,徐珍儿之所以不待见他,是因为在冷宫,他帮了张明华,而非徐珍儿。
“她并不知昨夜生病的是公公,只知是东宫的人病了。”事后,小瓶子曾自己问过小柜子,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
杨清宁闻言拧紧了眉头,“昨日去请太医的是谁?到太医院后是何种景象?”
“去请太医的是小柜子,他说到太医院后,被告知吴太医去了东华宫,随后他便追去了东华宫。东华宫的值守说丽妃娘娘昏迷不醒,吴太医脱不开身,让他不必再等。”
“你去把小柜子叫来,我有话问他。”杨清宁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
小瓶子点点头,端着托盘又走了出去。
没过多大会儿,小柜子便进了门,见杨清宁醒着,面带笑意,道:“公公,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好多了。”杨清宁笑了笑,径直问道:“昨日你去东华宫,是经通报后得知丽妃娘娘昏迷,还是值守当时便告诉你?”
“是经通报后。”小柜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奴才等了差不多一炷香,见值守迟迟没回来,便又开始敲门,又过了一会儿,那值守才回话。”
“他的原话是?”
小柜子仔细回想了一下,道:“他说‘我家娘娘昏迷不醒,吴太医正在为娘娘诊治,一时半会怕是离不开,你赶紧回去,想别的办法吧。’公公,要奴才说,就是丽妃娘娘故意为难,根本没有昏迷不醒那么回事。”
杨清宁眉头蹙起,提醒道:“此话在咱家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莫出去乱说。”
小柜子忙不迭地点头,“公公放心,奴才知道分寸。好在吴副统领会医术,给公公看了诊,还开了药方,我们才松口气。”
“吴副统领?不是说王太医给我看的诊吗?”
小柜子解释道:“昨夜奴才未能请来太医,正要回宫禀告,在半路遇到了巡查的禁卫军,吴副统领听说公公生了病,便随奴才一起回了宫,是他先给公公看的诊,王太医是之后被请来的,在吴副统领开的药方上又添了几味药。”
“原来如此。”杨清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想到吴副统领竟然精通医术。”
“吴副统领说他岳丈家世代行医,他也跟着学了点皮毛。不过奴才觉得吴副统领是谦虚了,除了开的药方少了几味药外,与吴太医的诊断是一样的。”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柜子犹豫片刻,道:“公公,小敏子想来看望您,您看……”
“外面冰天雪地的,他的腿脚又不方便,让他在屋里好生歇着吧。”
“昨夜得知公公病倒的消息,小敏子便担忧不已,还帮着奴才熬了药,一整夜没睡,您就让他过来瞧瞧吧,也让他放心。”小柜子替小敏子说着好话。
“好,那你扶着他点。”
“公公放心,奴才这就去。”小柜子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杨清宁看得会心一笑,又忍不住在想,吴乾军为何要救他?他们仅见过一次,当时的会面说不上愉快,而且自己还利用了他,以致于现在他与陈钰的关系闹得很僵。按理来说吴乾军应该不待见他才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反而出手相救……
陈钰与吴乾军的关系闹得很僵,其中又掺杂着利益冲突,吴乾军想要保住现在的地位,就只能投靠张明华。而宫中人皆知他是张明华的人,吴乾军听闻他出了事,出手相救便说的过去了。
想明白的杨清宁长出一口气,无论是哪个世界,人情债是最难还的,若吴乾军真心实意地想救他,他就要铭
记这份救命之恩,若其中掺杂着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他只需在适当的时机也帮吴乾军一次便可。
帘子被掀开,小柜子扶着小敏子走了进来,杨清宁转头看了过去,笑着说道:“这天寒地冻的,若是留下了病根,以后可别怨咱家。”
“若没有公公,奴才这条命早就没了,何谈今日?”小敏子在小柜子的搀扶下来到床前,“奴才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能走得稳稳的,可小柜子说是公公吩咐的,奴才只能由他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