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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珍儿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可眼底已经没了笑意,“皇上,那日臣妾动了胎气,再加上身子虚弱,便昏了过去。东宫请太医的事,臣妾还是醒来后才知。”
“父皇有所不知,幸好那日小柜子回宫时遇到了吴副统领,他会些医术,给小宁子看了诊,抓了药,否则小宁子就危险了。”
凌璋看向徐珍儿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道:“玉儿口中的吴副统领是谁?”
“就是禁卫军的副统领。”凌南玉顿了顿,接着说道:“父皇,夜间太医院只有一人值守,未免少了些,再加一名太医吧。还好这次病的是小宁子,他身体底子好,若换成玉儿,岂非危险了。”
凌璋瞥了一眼杨清宁,又看了看徐珍儿,“好,就依玉儿。”
站在一旁听着的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叫好,感叹他教出来的娃就是聪明,这状告的,光是听着就舒坦。
徐珍儿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殿下这般说,让本宫有些无地自容,若本宫当时醒着,绝对会让太医先去东宫瞧瞧。”
“玉儿知道,丽妃娘娘向来心善,当初玉儿在冷宫,丽妃娘娘也曾帮过玉儿,玉儿虽然不说,却记在心上。”
杨清宁听着,差点憋不住笑,连忙垂下了头。
风云起(13)
御花园梅林内, 梅花开得甚好,十分赏心悦目,可站在林子里的众人却没了赏景的兴致, 尤其是站在凌家父子对面的徐珍儿,让她有种那父子才是一家人, 而她不过是个外人的错觉。
“皇上, 此事臣妾确实有错,没能管教好奴才, 以致殿下不满,臣妾认罚, 还请皇上降罪。”
徐珍儿作势要下跪, 被红棠拦了下来, “娘娘, 您的身子骨弱,如今又怀着龙嗣,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受得住。况且娘娘当时昏睡不醒, 对此事毫不知情,怎能怪得了您头上。”
红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千错万错, 都是奴婢的错, 是奴婢护主心切,才让殿下不满,殿下要罚就罚奴婢吧。”
徐珍儿见状不忍地微微蹙起眉头, “你也是为了本宫,还有本宫肚子里的孩子, 本宫怎忍心让你受责罚。皇上,是臣妾管教无方,您还是罚臣妾吧。”
主仆二人一顿表演,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错,其实在暗指凌南玉小肚鸡肠,因为这点小事便记恨她们。
凌南玉看看他们,随后又看向凌璋,大眼睛里有几分不解,还有几分不安,“父皇,玉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凌璋朝他安抚地笑了笑,“玉儿唯一做错的,是遇到事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朕。”
“宫里的人都是母后派来保护玉儿的,他们对坤和宫最为熟悉,玉儿自然而然便会想到母后。况且,父皇白日要处理国事,玉儿不能为父皇分担已是不孝,又怎能再让父皇操劳。”
杨清宁闻言微微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了凌南玉一眼,心中升起几分疑惑,总觉得凌南玉这话意有所指。可看他一派天真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凌璋淡淡地扫了一眼小瓶子等人,随后转头看向凌南玉,道:“从今往后,无论大小事,玉儿皆可来乾坤宫寻朕。”
“真的吗”杨清宁高兴地睁大眼睛。
“自然。”见他高兴,凌璋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吧唧’一声,凌南玉重重地亲了凌璋一口,笑眉眼弯弯的模样像只得了玩具的猫儿。
这边两父子享受着天伦之乐,那边徐珍儿主仆还等着发落,一个跪在硬邦邦的地上,一个僵在了一旁,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烧。
“父皇,听闻湖面结了很厚的冰,许多人在湖面上玩耍,玉儿也想去。”凌南玉完全无视徐珍儿,期待地看着凌璋。
凌璋也好似忘了徐珍儿主仆,微微蹙眉,道:“太危险了,还是换个去处吧。”
凌南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即摇头晃脑地说道:“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若连结了冰的湖面都不敢去,以后怎能担起重任?”
凌璋被他这副小模样逗笑,捏了捏他滑嫩嫩的脸蛋,道:“说得这般义正词严,若朕再不让玉儿去,是否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嘿嘿,父皇英明!”凌南玉笑眯眯地奉承道。
凌璋见状妥协道:“那便过去瞧瞧。”
凌璋将凌南玉放了下来,握紧了他的小手,刚想往前走,蓦然想起一旁的主仆,出声说道:“丽妃怀着身孕,身子骨又弱,以后就在宫里好生调养吧。”
徐珍儿听着这话微微一怔,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这是将她软禁的意思吗?凌璋没有说明,她也没蠢到直接问,就当自己没听明白,“是,皇上。”
凌璋随后看向红棠,“既然是错,就该罚,就打二十板子吧。广福留下监刑。”
站在一旁的广福连忙应声:“是,皇上。”
红棠闻言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徐珍儿,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随即垂下视线,谢恩道:“奴婢谢皇上开恩。”
凌璋没再多说,牵着凌南玉的手出了梅林,杨清宁等人紧随其后。
广福见状看向徐珍儿,笑着说道:“丽妃娘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宫吧,待会儿用起刑来,若惊扰了娘娘,奴才可吃罪不起。”
徐珍儿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从何时起,凌璋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以往都是待在后宫,不问前朝事,可近段时日,他很少踏足后宫,整日里奉天殿、乾坤殿两头跑。好不容易来了东华宫,陪着她出来赏花,谁知被凌南玉半路截胡,还告了黑状,简直气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