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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杨清宁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今后的打算。小敏子则是安静地陪在一旁,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呜~’水壶大叫了起来,随即便是听到水‘咕嘟咕嘟’地翻泡的声音。杨清宁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水壶拎了下来。
“公公,给奴才就成。”
小敏子接过水壶,倒进了一旁的暖水瓶,没错,这里已经有了暖水瓶,虽然保温的效果不如现代的,却也实实在在可以保温。随后他又往壶里添了水,给炉子加了碳,重新坐了上去。
小敏子犹豫片刻,出声说道:“公公,坤和宫那些人都要回去吗?”
杨清宁点点头,“差不多吧。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是殿下求情,十有八九也没结果。”
“走了也好,那些人不值得公公对他们好。”
听小敏子为他打抱不平,杨清宁笑了笑,道:“咱家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他们领不领情,咱家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咱家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小敏子眉头皱紧,“公公,你对人太好,早晚会吃亏的。尤其是在宫里,人心最是难测,还是多提防着点为好。”
“你放心,咱家心里有数。”
“公公可是觉得奴才心胸狭窄?”小敏子直视着杨清宁。
杨清宁被问得一怔,随即说道:“咱家并无此意。”
“不怕公公厌烦,奴才与公公正相反,奴才得势时,嚣张跋扈,自私自利,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会在靠山倒台后,被人挟私报复。但奴才从未后悔过,因为若奴才不这样,怕是熬不过去,也不能让厂……秦淮放心。”
小敏子说话时,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时而愤恨,时而自我厌弃,时而又坚定不移。
杨清宁多少能体会他的心情,人只有有了弱点,才容易被掌控,这是掌权者最希望看到的,秦淮自然也不会例外。小敏子那么做,就是想让秦淮放心,想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活得更加长久。
“咱家明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必总是提醒自己受过什么样的苦,那样只会给自己套上枷锁,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公公,谢谢您。”小敏子说这话时有些哽咽,杨清宁的理解和包容轻易打碎了他为自己包裹的坚硬的外壳。
“喝口茶吧,平静一下心绪,忘掉过去,重新生活。”杨清宁起身给他也倒了杯茶,道:“只要你不背弃咱家,咱家就不抛弃你。”
小敏子接过茶杯,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半个时辰后,小顺子来到了茶房,看向杨清宁道:“公公,殿下叫您呢。”
杨清宁递了杯茶给他,“鸿大学士走了?”
“谢公公。”小顺子慌忙接了过来,道:“刚走,上课之前还问起了公公,奴才说您出宫办事去了。”
杨清宁点点头,起身出了茶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见他进来,凌南玉迈开小短腿迎了过去,“小宁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宫里的碳不多了,奴才想办法弄了一些,路上又遇到点事,所以回来得晚些。”说起这个,杨清宁突然想起杏儿送给他的帕子,随即叫道:“小六子,你进来。”
小六子听到召唤,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公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杨清宁将帕子递了过去,道:“这帕子是漪澜宫一个叫杏儿的侍女的,你去替咱家还了,就说帕子太好,咱家配不上。”
小六子怔了怔,随即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伸手接过帕子,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凌南玉叫住了小六子,伸出小手,道:“给我看看。”
小六子顿住脚步,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
凌南玉接过帕子仔细打量着,帕子的用料是上好的锦缎,应该是宫里的妃嫔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赏给了宫女,制成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绣着几朵红梅,梅花的对角绣着一个‘宁’字,无论是针脚、花样,还是配色,都是非常不错,可见其刺绣的功夫属实不错。
“这是有人送给小宁子的?”凌南玉的小眉头皱紧。
杨清宁点点头,“方才奴才回来时,遇到一个叫杏儿的宫女,是她给奴才的。”
凌南玉仰头看着杨清宁,道:“她为何要送帕子给小宁子,你们很熟吗?”
看着凌南玉严肃的小脸,杨清宁有些哭笑不得,道:“不熟,奴才今日之前从未见过她。”
凌南玉的小眉头越皱越紧,“那小宁子为何要收下她的帕子?”
杨清宁见状好笑地解释道:“并非奴才要收,是她硬塞给奴才,随后转身就跑。奴才想着回宫后,让人给她送回去,以免她多想。”
凌南玉将帕子递给小六子,道:“快去送,就说这帕子太丑,小宁子看不上。”
小六子忙接了过来,下意识地看向杨清宁,询问他到底该怎么回话。
“按咱家说的回。”
见凌南玉并未出声阻止,小六子应声道:“是,公公。”
小六子离开,凌南玉撅起嘴巴走了出去,背对着杨清宁坐了下来,双臂抱胸,小脑袋扭向一边,一副‘我很生气,快过来哄我’的模样。
杨清宁有些无奈,这小孩占有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他走上前,在凌南玉身前蹲下身,“殿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