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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王广叫来,朕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敢抗旨不遵。”
“是,奴才这就去。”高勤领命,转身离开御书房。
凌璋瞥了一眼杨清宁,“行了,你也别跪着了,搬个凳子坐吧。”
“奴才谢皇上隆恩。”
小瓶子直接搬了个圆凳过来,让杨清宁坐在了一旁。
凌璋见他坐下,出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今儿奴才在吴统领的陪同下,一同去了锦衣卫南镇抚司……”杨清宁将他们之前的经历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奴才要走,说要回宫告状,那王广竟要动手阻拦,您瞧瞧小瓶子的脸,若落在奴才身上,还不得把命搭进去。”杨清宁这语气拿捏的,还真像个太监。
凌璋看向吴乾军,确认道:“他果真如此行事?”
吴乾军仔细想了想杨清宁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可事实却有些出入,不过这不重要,“回皇上,宁公公说的属实,王广无视皇上的命令,拒不配合查案。”
“皇上,奴才的命不值钱,可您的话是圣旨,他竟敢抗旨不遵,明显是未将您放在眼里。”
以往杨清宁就是个好好先生的形象,对谁都客客气气,说话也十分有分寸,从不夸大其词,可这次的态度却以往很是不同,好似非要定王广的罪不可,这让凌璋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除此之外,那王广与你还有私仇?”
“他阻碍奴才办案,还打了小瓶子。”杨清宁回答得干脆利落。
凌璋瞥了一眼小瓶子,好笑地说道:“你倒是护短。”
“谢皇上夸赞。”杨清宁没有反驳,直接认了,他就是护短。
吴乾军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听得目瞪口呆,杨清宁说的,凌璋就信了,就算是查问,也是象征性地问了两句,这相处模式,怎么瞧着不像是君臣,倒像是朋友。
宁远灭门案(4)
吴乾军转头看向小瓶子, 见他毕恭毕敬地站在杨清宁身后,再想想他接到的命令,不禁恍然, 凌璋对杨清宁的容忍,绝对不止是看在凌南玉的份上, 否则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看来他得重新衡量杨清宁在凌家父子心中的地位。
凌璋低头翻阅奏折, 杨清宁则坐在一旁,低着头闭目养神。
‘吱呀’殿门被推开, 众人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凌南玉从殿外走了进来,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殿中的杨清宁。杨清宁见他进来, 也站起了身。
凌南玉眼睛一亮, 刚想上前打招呼, 就见杨清宁跟他使眼色,他蓦然回神,来到殿中,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凌璋见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起吧。”
杨清宁与其他人一同行礼道:“见过殿下。”
“免礼。”凌南玉挥挥手,见杨清宁脸色比平日又白了几分,担忧地问道:“小宁子的脸色不好, 可是又犯了病?”
“殿下不必担忧, 奴才就是被气得狠了,咳了几声。回来的路上,吴统领给奴才把过脉, 没什么大事。”
凌南玉一听顿时沉下脸来,“发生了何事, 谁敢给你气受?”
“就南镇抚司镇抚使王广,殿下有所不知,这人太过猖狂,连皇上的命令都敢不听……”杨清宁当着凌璋的面,给王广上眼药。
吴乾军站在一旁小心观察着凌璋的反应,凌璋仅是瞥了两人一眼,便又垂下眼睛继续批阅奏折。
“这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可恶!”凌南玉抬头看向小瓶子,道:“做的不错,待会儿他进殿,我替你报仇,他打你一拳,我回他两拳,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这些年的武功白学了。”
杨清宁闻言很是欣慰,凌南玉果真长大了,已经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凌南玉附和他惩治王广,凌璋定会心生芥蒂,认为他是凌南玉身边的谗臣,将来一旦凌南玉当政,他定会成为一大祸害。而凌南玉只说打王广一顿,这便是另一种性质。
“瞧你那点出息!”凌璋被他逗笑,“合着这些年你学功夫,就是为了和人打架?这和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凌南玉委屈巴巴地争辩道:“父皇,我学功夫,就是要保护身边在乎的人,那王广敢不遵父皇的命令,还要动手打小宁子,一下子得罪两个我在乎的人,我要再不动手,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凌南玉这话说的,凌璋听得很是窝心,点头说道:“倒也是,便算你说的有理。”
“多谢父皇成全。”凌南玉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摩拳擦掌地等着王广进殿。
吴乾军原本还有些为杨清宁担忧,想着用什么办法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一看这事态发展的方向,突然发现小丑竟是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看戏吧。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高勤终于把人带来了,王广站在御书房门前,心中忐忑不安,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他这是被人当了枪使。
杨清宁是何身份,凌南玉身边最信赖的人,在宫里都能乘车,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整日待在后宫什么都不用干,那待遇堪比后宫的妃子。
他算什么东西,说得好听点,是朝廷的副四品大员,其实就是个跑腿的,随时都能被替换的奴才。他凭什么跟杨清宁比?竟还担着违抗皇命的风险,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王广越是想,越是心慌,寒冬腊月的愣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