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这话步思帷说起来就是一把心酸泪,她原以为第一天见面是她们开启亲密师姐妹生活的第一天,谁能想到那其实是她们亲密师姐妹生活的最后一天呢!
孟易觉,真的,除了修炼就是学习,让步思帷想找她说说话也觉得不太好。
一开始她们还一起吃饭,后来新一届的小弟子们入学,步思帷被他们缠的,私人时间越来越少,只好无奈地让孟易觉先吃。
孟易觉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应了一声,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先吃饭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没有那些嫡庶之间的恭谨,也没有那些嫡系之间的亲密无间,像是一对正常的朋友之间正常的相处。
先前步思帷只是觉得奇怪,直到孟易觉不叫她“师姐”,改用她本名称呼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点。
孟易觉的态度很奇怪,她有时候既能一天不与她说一句话,又能将自己偷偷烤的鸡分她一份。
步思帷在与朋友交往这方面仍是一片空白,她就算意识到,这和她原本想的师姐妹关系不太一样,她也无法去改变这种现状。
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也很好不是吗?
至少孟易觉对待她的态度已经比对待其他人好很多了。
孟易觉喜好独来独往,几乎不与学堂内其他人来往,每天表情也是,不能说是冷,只能说是让人感觉……她似乎有些困倦似的,总之不太好相与。
也不乏有人因着她的天资与那张精致的脸而对她心生向往,步思帷就曾亲眼看见过有弟子向孟易觉递交心意。
但当时孟易觉的回答是什么?
孟易觉:谢谢,你还小,还请好好学习。
简洁有力。
一下子击碎了对方刚刚萌芽的情窦。
而这些,是步思帷不能对付询说的,她的师尊并不在意这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事情,她的师尊要的只有结果。
论结果,步思帷觉得,孟易觉可能……还是想修无情道,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虽与步思帷在书中所看到的无情道描述略有不同,但也有几分相似。
但这也是步思帷不能说的。
先且不论她自己小小的私心,她只担心师尊会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生出些许怒气。
父亲从小就教导她,不说未曾确定的事,她也时时刻刻注意着恪守这一准则。
但果然,这般含糊其辞的说法并不能让付询满意。
他沉默了片刻,上位者的威压让步思帷的额头都沁出了汗滴。
许久后,他开口:
“思帷,你现在到了哪一层。”
“回禀师尊,淤泥层后期。”
步思帷的头一直没有抬起过,她可以看见的只有大殿光滑的地面。
“教你的剑术,你可都融会贯通了?”
“弟子不敢自傲,不过略有小成。”
“起来,舞一遍给我看看。”
步思帷听话地站起,拿过一把剑便利落地舞了起来。
她的身姿曼妙、动作灵巧,如同一只鸟拖着尾羽戏弄狂风,又如一尾鱼划动鱼鳍操纵海水,只是……
“柔韧有余,刚劲不足。”
付询这样评价道。
步思帷收了剑,微微喘着气站在一旁。
“你天资、勤奋都有,只是心性……还是需要再磨练半分。”
“谢师尊教导。”
看着座下伶俐知礼、天资聪颖而又勤奋刻苦的弟子,付询满意地点了点头。
步绝风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只可惜……若她是个男子,恐怕心性能更稳定些,也能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远一些,到时候他也能沾沾名气,图得个青史留名……
可惜啊,可惜。
“你已快突破至目尽层了,再留在基础学堂恐怕不太合适,不若等你师妹进入淤泥层,择了道之后,便与她一同上这纯尽峰来静修剑道。”
“是。”
步思帷拱手答道。
“另外,为师有一事想要知会你一声。”
“师尊请说。”
步思帷有些疑惑。
“为师近日又收了一个弟子,他不日内便会上思齐宗来学习,他年尚幼,你身为师姐,需得多帮扶着他点。”
付询很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
步思帷没有向师父追问有关那个弟子的其他信息,只是乖巧地应了声是。
她心底暗暗疑惑道:
以往数十年师父都遇不到一个好苗子,怎地现在一年遇着一个,属实是有些奇怪了。
不过这也只能作为她深埋在心里的疑惑就是了。
……
等步思帷回到二人在基础学堂的院落时,已将近深夜。
天上的夜幕中缀的是满天星斗,地上的树林中浮动的是万千流萤,天上人间两处,尽是美景。
还没走到院落的篱笆门前,眼尖的步思帷就已经发现了院中燃起的火光。
她无奈地加快了步伐。
果然,孟易觉又偷偷捉了山上的鸡来烤。
“来一口?”
孟易觉一边斯文地吃着鸡,一边向她示意着。
她并不奇怪为什么步思帷在夜里出门。步思帷修剑道,常常会寻一个僻静地方独自练剑,一练便到深夜,作为一个有现代社会生存社交距离感的正常人类,孟易觉不会去深究朋友夜间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