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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的回答。
步思帷点点头,毕竟孟易觉基本上全都宅在封雪峰中,能让她下山的理由,不过也就那么几个。
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
步思帷捏紧小毯子,心中对这种隔阂感到难受,但却又害怕师妹会突然开口,突然开口问一些她很难回答,却又无法逃离的问题。
不过还好,两只犬科的归来拯救了这对八年不见的师姐妹。
小黑看见到吃的最起劲,舌头摇曳在风中跑过来,稍后一点的位置是就连跑步也如此优雅的白狼大白。
孟易觉耳朵一动,那极速奔跑所导致的粗重喘气声就传入了她的耳朵中,她立马站起来,转了个身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事实证明,跟两只狗子在一起相处了好些年的孟易觉是完全了解两只狗子的。
她刚一张开双臂,一黑一白两团毛茸茸就争先恐后地扑进了她的怀中,使劲在少女不大的臂弯里争夺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步思帷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沉默的师妹转眼就抱住了两只狗子,纵容着它们到处乱扒弄、到处乱舔的行为,眼角眉梢都点着轻松的意味。
结果两只狗子刚撒完娇,离开她的怀抱去烤鸡面前等着,她转过身来就变成了刚刚那一副步思帷小时非常熟悉的淡漠模样。
步思帷突然发现自己能找到话题了。
“你,很喜欢动物吗?”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很喜欢啊。”
孟易觉没有一分犹豫地回答道。
她没有和三只小动物一起盯着滴油的烤鸡,反而是默默地蹲在步思帷面前,百无聊赖地拿随手捡来的小木棍扣着地上的草皮。
“这样啊……”
步思帷已经记不得动物皮毛的触感是什么了。
小时候的她或许是喜欢动物的,母亲会在院内教她认那些鸟雀。
有着轻盈羽毛的鸟雀穿梭于院子四四方方的天空中,只需片刻便失去踪影。
有些娇小的鸟雀会站在屋顶弯起的斗角处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她看,但从不会靠近她,不会靠近那漆黑的底部。
家中大宅院暗沉的水磨石砖上,就连最普通、最常见的麻雀也不愿驻足。
她说她喜欢鸟雀,喜欢它们飞翔的矫健。
母亲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要好好修炼,等到风雨层时便可修习御剑飞行,便可实现自己的心愿。
那时的她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是喜悦、是失落、是期待、是泄气?
她已然忘记。
“你也很喜欢吧,动物。”
孟易觉突然开口道,但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只是继续抠弄着草皮,就好像那处是什么无比好玩的地方一样。
“诶?”
突然被问到的步思帷吓了一跳。
“你之前来峰上的时候总是看着它们三个,我还以为你是想摸摸它们,想着你要是下次来的话就让它们主动跳过去给你摸摸。”
原来她注意到了啊……
步思帷的心中突然有一股暖流流过,但心思千回百转间却只化为了一句“抱歉”。
“你为什么总是道歉?”
一直低头的少女突然抬起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因为……”
步思帷卡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道歉。
或许是因为同自己这位师妹的疏远?
或许是因为自己远远不如她坦诚、真实?
或许是因为她……
步思帷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向对面的这个少女道歉。
不过还好,小狐狸的一声叫破除了两人之间难言的尴尬。
“孟易觉,鸡好了!”
“来了!”
孟易觉没再管在她的问题之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的步思帷,她站起身,丢掉前几秒还用得顺手的小木棍,朝着三只摇着尾巴看着她的妖兽那里走去。
“一起来吃吧,吃完了一起回宗门。”
出乎意料的,这次步思帷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先回吧,我还有……还有事情没有做。”
孟易觉停住,扭头看向步思帷:
“你确定?”
“确定?”
“用这幅样子?”
虽然很艰难,但步思帷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孟易觉:……
她认真的?
孟易觉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
夜话
夜幕降临,袅袅热气在清亮的月光下升腾而起。
三只妖兽都埋首在自己的汤碗里,竖起两只尖尖的耳朵当成听八卦一样听着步思帷柔软温柔的声线。
“……我身上的伤是被玄龟所伤,你们之前听到的动静也是它造成的……”
“啊,玄龟,我知道,那种尾巴上长着只蛇的龟类。”
孟易觉的声音插了进来,比起步思帷的声音来说,平白低了半分,就像提不起兴趣说话一般。
步思帷捧着汤碗,汤里漂着着些许蔬菜、土豆和菌子,此时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她没像三个小动物一样着急吃,而是有些惊诧地看了眼孟易觉,随即后知后觉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汤锅说道:
“是的,那只玄龟,大概是有着半步危楼的实力。它在守护着一株草,我正是因为那株草才被它所追杀。不过好在,它因要看顾那株草,半步也不得远离,只放出了尾部的玄蛇来追我,玄蛇与玄龟虽可分离,但却不可相距甚远,最终使我侥幸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