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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漾朝她靠了过去,停步:“你怎么在这里?”
宋知挽下巴埋在膝盖上:“我心情不好。”
沈轻漾温声:“怎么了?”
宋知挽思考了一下,随口道:“我养的小仓鼠死掉了。”
沈轻漾唔了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伞,撑开,挡住了宋知挽右侧肩膀的阳光,“原来是这样啊……会难过是很正常的事情,嗯,我想,它应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你。”
周遭光线暗淡下来,宋知挽呜了一声:“是吗?”
“当然,”沈轻漾歪了下脑袋,“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宋知挽摇头:“不记得了。”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沈轻漾注意到她眼底的黑青,问:“你是没睡好吗?”
宋知挽点头又摇头:“我是没睡。”
沈轻漾问:“你还不回家吗?”
宋知挽:“不想回家。”
宋知挽的眼睛在日光下会泛出一层浅浅的褐色,像是一块纯净的琥珀,沈轻漾沉吟了一下:“那你要回我家吗?”
宋知挽啊了声:“啊?”
沈轻漾重复了一遍:“要吗?”
宋知挽没回话,沈轻漾猜她这是拒绝的意思,下一秒,那蹲着的人忽然嘶了下,眼里含着泪:“蹲太久,腿麻了。”
宋知挽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沉轻漾的手背,动作轻柔,点到为止。
“漾漾,你可以牵牵我吗”
当宋知挽留再次睁开眼睛时,玻璃窗角剩下的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也被夜色蚕食殆尽。
她撑起手臂,脑子有点发晕。
床被以及房间的布局摆设都在提醒着她——这里不是她家。
约是几秒,她的大脑才恢复了思绪。
哦,这是沈轻漾的家。
宋知挽翻身下床,同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9:35。
不远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杯水,上面贴着张字条,提醒她记得喝水。
就在下午,宋知挽牵过她的手,细长温暖,没想当字也写得很好看。
宋知挽站在桌边喝水的时候,门口穿在响动,她抬眸望去,沈轻漾恰好推开门。
两个人视线对上,宋知挽把水杯放下,讶异地说:“我以为你还在上班。”
沈轻漾抬步进来:“请了半天假。”她稍稍停顿,看了一眼宋知挽,“怎么醒这么快?睡不习惯吗?”
“可能是认床,”宋知挽此刻已经意识清明,注意到沈轻漾的手中似乎拿了个盒子,于是她问了句:“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看起来还算精致的盒子,用淡紫色的彩带绑着,沈轻漾放在了她面前:“你看看。”
宋知挽也没做他想,三两下就拆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只很小巧的矽胶材质的仓鼠小夜灯。
她伸手在那圆滚滚的肚子上按了按,橘黄色的暖光就亮了起来。
宋知挽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抬头:“给我的吗?”
沈轻漾微笑:“是呀。不知道跟你的小仓鼠像不像。”
宋知挽有种像是一片在空中的羽毛忽然被人用掌心托住的感觉,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啪一声,四周顿时漆黑下来。
那盏拍拍小夜灯的光线很微弱,却足以让她们能够看清楚对方。
宋知挽转了转脖子,看到窗外一点灯火都没有,得出结论:“停电了呀。”
“嗯,这片区域经常停电。”
沈轻漾转身走到客厅,客厅很小,宋知挽走到房门口的位置便能看到她的背影,也能看到她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根蜡烛。
刚收了人家的礼物,宋知挽自告奋勇:“我帮你吧。”
沈轻漾给她递了一根过去:“好。”
啪。
火苗舔舐着棉芯,室内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宋知挽学着沈轻漾的样子滴了两滴蜡,又把蜡烛底部往上面按,以此做固定。
大功告成,宋知挽转过头,伸手拍了拍仓鼠的肚子,小夜灯暗了又亮,她笑起来:“好合时宜的礼物呀。”说完,她看了另外一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想起了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我会不会打扰到你家里人?”
“不会。”沈轻漾说:“现在暂时只有我自己。”
追问下去不礼貌,宋知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纸盒燃烧后的味道。
她猛地回过头,只见原本立着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下来,点燃了旁边堆叠的纸盒,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
沈轻漾把这起小小的“火灾”迅速扑灭,她把燃后的灰烬悉数倒进了垃圾桶中,等一切都处理好后,她注意到宋知挽仍旧站在原地,即便是漆黑的环境也能看出她脸上的苍白。
“翠花?”
宋知挽没有回应。
沈轻漾擦了一下手,温声说:“没事的。”
火……明明是昏黑的环境,宋知挽却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滚烫的温度和浓烟几乎让人窒息。
“你还好吗?”
听到了沈轻漾的声音,宋知挽蓦地回神,发现自己牙齿咬得很紧,连呼吸都有些乱。
空气中仍然留存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气味,宋知挽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沈轻漾:“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沈轻漾重新把蜡烛立好,“这不怪你,我点蜡烛时也常常会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