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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什么阻碍都没有,那还……”
许清棠的声音低了下去,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宋知挽没听清楚,还是解答道:“契机。”
宋知挽放下杯子:“简单的说,我跟她很多年没见。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及……试探,我能感觉她跟我一样。我们谁都没提从前,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或者她本性如此——宋知挽很少向身边人吐露心声。
大多数只是陈述事情,而不是剖析自己的内心。
或许是今晚喝了点酒,又或许她跟眼前的女人只是萍水相逢,过了今晚谁也不认识谁。
总之,她将自己的内心说了出来:“有时我觉得我们离得很近,有时我觉得我们离得很远。就像是放风筝似的,明明线在我手上,可我就是生怕它下一秒会断掉,风筝就随风飞走了。”
她确信沈轻漾不会忘记自己又害怕沈轻漾不认识自己,所以重逢的时候选择了以那样的方式“寒暄”。
她确信沈轻漾仍旧喜欢自己又害怕沈轻漾不再愿意走这条路,所以才会在见到她跟男星吃饭的时候,不告而别。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又或者情感本就是不能压抑和克制的,在见到沈轻漾以后,她所有的故作坚硬都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上的墙皮,不用吹灰之力就一点点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血肉。
她没办法不朝着沈轻漾,没办法不多想——她明明知道沈轻漾对那个男星没想法,也看到了那条娱乐新闻只是捕风捉影,却没办法肯定自己的想法。
也许敏感多疑,患得患失也是情感本质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所以她与沈轻漾的相处总是多了试探,又少了坦率。
弊端是两个人总是隔着一层,退一步舍不得进一步又没有资格,唯一的好处是勉强能维持住那可怜的自尊以及所谓的体面。
不知过了多久,许清棠晃着步子离开,来到了驻场台上。宋知挽以为她喝醉了,没想到唱起歌来却是那样清晰。
是张国荣的《玻璃之情》。
“……我没有跟谁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但人的一生没有这么多十年。不是每次分别都能等来重逢的机会,机会自己不把握住,那只会让以前的遗憾再次上演……”
这是许清棠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宋知挽走出酒吧,看着门口川流不息的车辆,心中暗暗地坚定了一个信念——
她想去找沈轻漾。
宋知挽的签证很快就办了下来。
冬时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眼前是一锅冒着热气的火锅,“什么?你要出国?”
宋知挽点头:“对呀。”
冬时道:“……找沈轻漾?”
宋知挽再次点点头:“是呀。”
冬时咬了一口蔬菜:“感觉你都不像你了。”
宋知挽疑惑:“可是你的表情很淡定。”
“……我被烫到了,”冬时呼了一口气,她端起饮料跟宋知挽碰了碰:“祝你追妻成功。”
宋知挽笑了笑:“承吉言承吉言。”
冬时收回杯子,似乎斟酌了下,问:“小挽,你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上女生是什么感觉?”
宋知挽实话实说:“觉得她好看。”
冬时追问:“还有呢?”
宋知挽说:“没了,就是觉得她好看,她往那一站,一眼就能看到她。”
冬时哦了一声。
宋知挽好奇看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沉默了几秒,冬时又问:“小挽,你说弯的人是不是会互相吸引,让她们走近呢?”
这话说的古怪,宋知挽不是自作多情的人都不由得多想:“冬冬,你别跟我说你……”
冬时连忙挥手:“没,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唐归吧?她有个好朋友,在临城京剧团工作,上回唐归送了我张票。我那会儿心情不好,想着没什么事也就去看看。正好在那里遇见了她,她很好看,而且……”
冬时笑了:“她还对我念洛神赋,很搞笑是不是?”
宋知挽似懂非懂:“所以你喜欢她?”
冬时自己也不太确定:“……我觉得算是?我没喜欢过女孩子,所以才想问问你。”
宋知挽说:“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也比较幼稚青涩,想见面,想在她面前表现,想她开心,更想她因我而开心。”
年少时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渐渐变得模糊,哪怕是努力拼凑也极难呈现出当时的色彩。
过去的事她已经不想再纠结,宋知挽只知道此刻的她很想飞到沈轻漾的身边。
她来到a国的那天,天气很晴朗,雪也停了,整座城市都晶莹剔透的。
宋知挽知道沈轻漾的行程,订了她附近的酒店。
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宋知挽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她侧头看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厚重的黑框眼镜下是一双闪着惊喜的眼睛:“是你啊——”
宋知挽接过前台递过来的房卡,人有点懵:“你是?”
女人笑道:“不认识我了?那年漾漾参加节目比赛的时候,你还跟我买过花。”
眼前的人瞬间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印象重叠在一起,宋知挽恍然大悟:“……这么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