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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福咬紧牙关,看着手背上的鞋印,心底的恨意从未消减。
他狠狠捶着地面,直到把手捶出了血来。
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啊!
权利他没有得到,就连贵妃娘娘,他现在也只敢偷偷的望一眼,有时候,只能从别的奴才嘴里听些关于贵妃娘娘的事。
……
武英柔的嗓子已经全好,就是不大能吸冷风,她在寿安宫也落了个清净。豫嫔还时不时能来瞧瞧她。
尤其是现在皇贵妃有孕,宫里头的大半人都忙着恭喜去了。
清净点也好。
日头铺在寿安宫,桑葚领着几个太监进来,请过娘娘安,桑葚说:“这是只幼狮,养在娘娘跟前倒也是个伴。”
武英柔点头,看着她,眼神是那般温柔。
桑葚又说:“这两只火鸡长势极好,不只能用来观赏,还能食用。就是肉质我们可能吃不大习惯。”
武英柔瞥了眼,那两只火鸡模样怪异,比普通的公鸡要大的多。但她不喜欢。
太监们将幼狮关进坚固的笼子里,那只幼狮的瞳孔呈浅蓝色,毛茸茸圆嘟嘟的,在偌大的铁笼中转来转去。
桑葚转身看娘娘,被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的心神晃了晃。她摸摸鼻子,又去看那两只火鸡,“若娘娘想尝一尝火鸡做出来的味道如何,尽管吩咐膳房的人。”
武英柔轻点头。
她看着太监说:“把那只幼狮抱出来。”
“是,督主。”
饲养的太监将那头幼狮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递给武英柔,“娘娘您仔细着,这狮子虽小,爪子可尖利,别伤着您了。”
桑葚也摸摸那幼狮的圆圆脑袋,笑着说:“娘娘取个名字。”
“它还没有名字么?”
武英柔看住桑葚。
桑葚摇摇头,“还未取名。专门留给娘娘您取的。”
武英柔抚摸着这只幼狮柔软的毛发,她看着桑葚,脑中回忆起与她的一切,她说:“就叫□□吧。在蒙语里是英雄无畏的意思。”
□□用脑袋去蹭武英柔,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它似乎很喜欢这个主人。因为它在这个主人身上感受到了那份野性。
武英柔也对这只小狮子喜欢的紧,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桑葚笑着点头,“好,就叫□□。”
饲养太监忙阿谀奉承着:“哎!娘娘,往后这只狮子就叫□□了!娘娘起的名字真是好听!”
等饲养太监去安顿了那两只火鸡,武英柔递给沙棠一个眼神,沙棠忙说:“大人辛苦了,去里头喝杯茶歇息一会吧。”
“是,娘娘。”
桑葚提起曳撒,跟在娘娘身后上了台阶,进福安斋的时候,廊檐下的鸟儿叽喳叫了两声。
沙棠泡了热茶来,笑道:“奴婢前去传膳,大人今日辛苦了,可得用过膳再走。”
桑葚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沙棠:“自然是。”
笑着放下帘子,沙棠出去了,福安斋内就剩下娘娘与桑葚。
桑葚像个傻子一样在原地站着,不知道是腿上灌了铅,还是怎么着,全然不知道坐下。
武英柔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让我抱会。”
桑葚一怔,感受着那双手的温暖,她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从进到寿安宫,她就像个六神无主的苍蝇,乱撞。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回应你吗?”
她贴着她的胸口,听着她快速的心跳声,“因为我怕。我怕我自己会牵连你。你也看到了,武家已经是落日余晖了。万一惹怒了皇帝,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那个时候,”
桑葚将指尖轻按在武英柔唇上,她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绝不会。”
她抱的她更紧了,眼底一片湿意。
她回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发自内心的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护娘娘周全。我以前从未爱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可自从在娘娘身边,我好像知道了要怎么去爱。”
“我很幸运,有娘娘给予我这样的勇气。您让我成长。”
武英柔贪恋桑葚的怀抱,贪恋她身上的淡淡皂香味,将心底的话说给她听,“我也爱你。桑葚。或许从海棠花下的时候,我也动了心。”
“娘娘。”
她这一声沙哑而温柔。
武英柔抬起眸,那双眼眸在灿烂的眼光下更显妩媚,还是像诱人死去的罂粟花般,危险又致命。
桑葚吻她的眼睛,心如擂鼓。
秋狝情、事(一)
皇帝的御驾抵达木湖时天已经有些寒冷了,这里是皇家猎场,每年的秋狝都在这里举办。
一座座蒙古包坐落在无垠的旷野上,赵邝骑着骏马穿梭奔驰。
皇贵妃的肚子已经有些显了,路途遥远,但她还是跟着来了。她搭着六福的胳膊,慢悠悠的落了座。时不时与六福眉目传情。
豫嫔还是在角落,跟前伺候的是桐欢桐锁,孤单单的饮着酒,一杯接一杯。像是在借酒消愁。
她老了。
她人老珠黄了。
如今连皇上也不宠幸她了,她也没有了怀上孩子的权利,她的父亲还是一个县令。
入宫这么些年,她为家族什么都没有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