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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蕴含的丰厚利润生出了打太平赛,即假赛这个行当, 今天你帮我刷胜率, 明天我帮你刷胜率, 很是扰乱了一段时间演武场的秩序。
当时如韩俊良、谢雨寒等人一般的真心爱战, 并以此为主要赚钱途径的修士自然不满, 便会卡着逢整十战上前挑战,压低这些鱼腩修士的胜率。
长久磨合下来,双方就形成了默契, 太平战随便你打, 但每过三十胜场, 就必然会有人出来挑场子。
踢得赢, 准你再刷三十胜场。踢不赢, 那就永远保持二十九的胜场吧。
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连胜三十场, 必定有一坎。
楚摘星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揍下擂台的第几个人了, 只觉得自己身上微微发汗,应该是已经把筋脉拉伸开了。
是个打架的好状态。
楚摘星还在揉肩绕腕活动筋骨时, 眼前的地面忽然暗了下来, 整个人也被笼罩在了巨大的阴影之中。
抬眼定睛一看, 眼前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状若铁塔的黑大汉。正是此人,挡住了本该照射到她身上的阳光。
这人好壮实, 比爹爹还要壮实三分。但爹爹现在肯定打不过自己了,这个人, 也一样。
未料那壮汉瓮声瓮气先开口了:“你这娃娃倒是好俊俏的身手,在下铁泽特来讨教。”
打了这么多场, 楚摘星也熟悉了演武场这一套,当即抱拳回礼道:“楚摘星,请赐教。”
连战连捷很是增强了楚摘星的信心,所以互报姓名之后她只是静站在原地,等着对手出招。
她有信心,这人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站着站着,楚摘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好像一直被笼罩在那个壮汉的影子里面……
楚摘星试着挪了几次位置,发现完全没用,她被笼罩的情况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空气中的水泽之意好像也越来越重了,她觉得自己的鼻腔嗓子眼里都是水,堵得慌。
楚摘星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必败无疑。
直觉已经帮了楚摘星许多次,所以如今的楚摘星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楚摘星当即不再犹豫,一步迈出,身化残影,与铁泽缠斗在一处。
这回楚摘星没有留手,而是拳脚手段齐出。
谢雨寒把手中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食物碎渣说道:“楚师妹还是心急了。”
百里飞章也说道:“气势相争,只争蜗角毫厘。楚师妹不是心急了,她是从迈出去那一步就错了。以武技相搏,较于气势就落了下乘。
楚师妹就不该出招,和铁泽耗着就完事了。哎呦,韩俊良你发什么疯,居然打我!泼我这一身茶水,你必须得赔我这身衣服!”
谢雨寒喝了一口茶,悠闲自得的在一边看戏。
百里飞章可真是人憨话多头铁,当着韩俊良这个护短家伙的面,居然敢说楚师妹的不是,果然还是社会的毒打挨得少了。
平常有多机灵,谈到打斗的时候就有多憨。唉,似她这样聪明的还是少有啊。
楚摘星第一次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付出了代价。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之中。
面前这个人,好像没有弱点。至少现在的她还找不到弱点。
她先前打下的那二十九场胜利,一是靠着灵巧多变,飘渺轻忽的身法;二就是她敏锐的洞察力,出手次数虽少,但每次都能击中要害。只需寥寥几招就能让对手丧失战斗力。
但这两招,现在失效了。
引以为傲的身法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发挥不出多大威力。如果非要让楚摘星用词句形容铁泽,那楚摘星一定会给出八个字:如影随形,附骨之疽。
现在的楚摘星别说是像先前那样在擂台上随心所欲四处乱窜了,能在铁泽这铁塔一般的身形面前勉力支撑就不错了。
至于她的洞察力,倒是一如既往的靠谱,没掉链子。
但这铁泽明显是修炼了某种练体秘术,浑身都硬得如同赤铜,她偶然抓住的几个破绽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被反震得手脚发麻。若是再挨上铁泽蒲扇一般的巴掌,半边身体都能给她打酥了。
要不是溜得快,她自己都已经搭进去好几次了。
几次下来她也不敢主动出击了,只是极力闪避,趁机活动一下自己发酸的手腕和肩颈,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
机会,她一直都没有找到。
专注于破局的楚摘星并没有看到擂台之下围观人群幸灾乐祸的眼神。
不乏有人略带惋惜的看着她:“倒是个好苗子,怎么就撞到万重水铁泽手上了呢,只希望不要被打得道心不稳,今后难得寸进啊。”
立刻有人接口讥讽道:“操心好苗子的前途道心的人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这小娃娃前头连手都不出,把人一个个踢下擂台,你怎么就不替那些被踢下擂台的人操操心,担忧一下那些人的前途道心呢。”
那些惋惜同情楚摘星的声音被这一番话给消灭了个干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看楚摘星笑话的队伍之中。
也就是没那个条件,否则这些人非得在擂台下喝茶嗑瓜子把这场热闹看个够本不可。难得一见啊,以往打太平赛的遇到坎也不会被这么针对戏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