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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前几天跟着摘星出去了一趟,这才让她发现摘星已经长那么大了。
果然,和记忆中的感觉一样好。指节修长,指腹圆润,恰到好处的肉感,熨帖的温度。
如今还无法承诺什么,可要放摘星走,也舍不得。
清醒克制太难太痛,也偶尔放纵一回私心吧。
楚摘星脸都红到耳根后了,师姐虽然是附耳说的悄悄话,但以这些人的耳力哪里会听不清。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怕黑小秘密在宗内满天飞情景了。不行,回去之后,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让祝余把消息给买断!
至于现在,就要牵!这些看热闹的想笑就笑吧!
楚摘星把手在师姐手里蹭了蹭,觉得那扇似乎要吞噬她的黑色门户也没那么可怕了。
苍莽、荒凉、破败、毁灭, 这是楚摘星对此方世界的第一感觉。
举目四望是尽漫无边际的黑色流沙,别说生命迹象,就连一株枯萎的草,一块废弃的砖都没有, 能用来做参照的物事为零。
楚摘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片空间温度极高, 连她都觉得有些热, 但这空气中居然有湿润的气息。
很腥, 应该是血,但却不是她熟悉的那些。
不是人血,也不是兽血, 同样也没有魔族的气息。
那到底是什么血能在如此烈阳炙烤下还没被蒸干呢?
带着这个疑问, 楚摘星落到了地面上。
然后她就明白了。
楚摘星一落地, 双脚就陷入了流沙之中, 但却没有任何实感。随即就有丝丝深红近黑的血沿着她的脚掌边缘渗出, 因为她提前用灵力在外构筑了屏障, 这些鲜血就从两边流下, 汇聚在一个低洼之地。
楚摘星复行数十步,仍旧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此地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布囊, 看似完好无损, 实则只消施加丁点外力, 内里掩藏的东西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这种恶劣的环境果然只有魔族能在此繁衍生息。
楚摘星抽出剑,用剑尖挑了一点鲜血放到鼻子前仔细嗅了嗅。
没有任何力量蕴含在内, 就是纯粹的陈旧血液,想来是在时间的消磨下泯然凡物。
楚摘星抖落剑尖上下的血珠, 回剑入鞘。
整个人的动作却突然停住,难耐地摁住了眉心, 眼前出现了大片虚影与眼前景象重叠。
这片地,怎么变成红色的了?还有这么多尸体……
朕的人呢?
楚摘星脑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却丝毫不觉有异,顺着想了下去。
没有兵器交击的脆响,没有厮杀的吼声,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有的只是鲜红的血液从各具已经躺伏在地的尸身上缓缓流下,灌溉着这片已满是鲜血土地的轻响。
许多地方的土壤已达到了饱和,血水反从土地中渗了出来,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缓慢涨大的血泡,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血色花朵。
昭告着生命远去不可追。
都死了啊。
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楚摘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最终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但原本平缓的鼻息却陡然加粗,如同一口破旧的风箱,竭力维持着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浓重的血腥味灌入鼻腔的同时,喉间一口腥甜涌上,哇地吐出去之后整个人变得无比疲惫,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头朝前栽去。
好累,就此睡一觉吧。
“帝君!”
“君上!”
“陛下!”
“主公!”
“元帅!”
“兄长!”
各式各样的称呼在耳边炸响,透出的却是一般无二的惶急与关切,拼命挽留着已然脱离身体而出的灵魂。
可惜,于事无补。
这到底是什么!那个被众人呼唤的人的,到底是谁!
楚摘星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积在掌中的鲜血,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只是可惜这并不是解开一切的线头,越是纠缠,思绪就更是绕成一团乱麻。
渐渐的,楚摘星的形貌变得十分可怖,整个人被汗水浸湿得如同刚被水里捞出不说,七窍也往外溢出了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让整张脸都遍布血渍,属实是止小儿夜啼的最佳素材。
楚摘星决定不想了,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若有人想对她动手,此时必定是最好的机会,只用一剑,她就能立时了账。
天地中自此失去一个搅弄风云之人。
好在天道到底是偏爱她的,这偌大的空间中并无半个生灵突然跳出来取她性命,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恢复。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久,楚摘星终于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她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方才见到的幻想究竟是出自哪里。她自小连梦都没几个,更别说这种几乎要抽空她神魂的的幻象了。
楚摘星撸起右手袖子,十分感慨的摸了摸那两个会被人认为是痣的小黑点。
多亏这两个小黑点刚刚散发的炙热,成功把自己从幻境中给拉了回来,不然说不得就要死在这了。
师姐当年让自己谨守这个秘密,果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楚摘星随手凝出一个水球给自己洗了把脸,把脸上的血污尽数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