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esp;&esp;值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医生，戴着眼镜。

&esp;&esp;听到声音探头出来，看见梁慎言扶着程殊，连忙站起来，“怎么回事？打架了？”

&esp;&esp;“学校里几个混混找事，抢劫。”梁慎言半真半假地编了一个理由，“最好是替他检查一下后脑。”

&esp;&esp;把程殊扶到床上躺好，他看向医生，“麻烦您检查细致一点，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县城医院的话告诉我。”

&esp;&esp;乡镇卫生院不大，平时接待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儿童。

&esp;&esp;设备和条件都很落后，想要做细致检查也做不了。

&esp;&esp;“我尽量，你是家属？那先到旁边坐着，我给他检查。”医生戴好听诊器，又拿了一些检查的仪器。

&esp;&esp;梁慎言点头，看向床上的程殊。

&esp;&esp;刚才天黑还看不清，这会儿在白炽灯下，身上的青紫痕迹都特别明显。他弯下腰，摸了摸程殊的头发，“别瞒着，哪里疼就说。”

&esp;&esp;程殊原本闭着眼，感觉到他的动作睁开眼，眼珠转了转，然后看他，“好。”

&esp;&esp;检查要紧，梁慎言不再多说，走到一边站着，看着帘子拉上。

&esp;&esp;他转身朝外走到院子里，突出一口子，烦躁地解开两颗扣子，手搭在腰上。

&esp;&esp;过了几秒钟，踢了一脚旁边花坛。

&esp;&esp;这都什么事。

&esp;&esp;十多分钟后，梁慎言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这回没多等，里面有了动静。

&esp;&esp;医生一边出来一边说：“目前检查看都是皮外伤，左肩那一下挨得比较重，腹部可能是皮下软组织损伤，后脑的话……”

&esp;&esp;“应该是有轻微脑震荡，可能会出现恶心、想吐、头晕的症状。”

&esp;&esp;“要留院观察？”梁慎言往里看了眼，问。

&esp;&esp;医生笑了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不用，孩子皮实，而且应该是有保护要害位置，不过这两天最好是在家里休息，如果期间有任何症状加重，立即去医院。”

&esp;&esp;“这些是外用药，还有口服的。”

&esp;&esp;梁慎言点点头，接过装药的塑料袋，“可以在这里休息会儿再走？”

&esp;&esp;“可以，躺会儿吧，正好也要观察。”医生说完，打开电脑继续看剧。

&esp;&esp;梁慎言掀开帘子进去，站在床边没说话。

&esp;&esp;程殊还觉得疼，龇了龇牙，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歇半个小时就回去。”

&esp;&esp;“嗯。”梁慎言拉开椅子，才坐下就看见墙上挂的时钟。

&esp;&esp;已经七点多，外面天都黑全了。

&esp;&esp;想了想梁慎言站起来，“我去买晚饭。”

&esp;&esp;这个点街上还有吃的，再晚会儿估计就只有宵夜了。

&esp;&esp;程殊手搭在被子外面，嘴角比上回还肿，左边脸颊也给挂了一下，一小片都是红的。

&esp;&esp;怎么看怎么可怜。

&esp;&esp;他手里拽着被子，目光追着梁慎言，看他快出去了忽然叫住他。

&esp;&esp;“等一下。”

&esp;&esp;梁慎言回身，等着他下文。

&esp;&esp;程殊从小就自力更生，很少碰上这种情况，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那个……”

&esp;&esp;“谢谢你。”

&esp;&esp;梁慎言眼神微变，唇角掀弧度，“说过了。”

&esp;&esp;程殊尴尬地想闭眼睡过去得了，心一横、脑一热，“刚才你那样，特别帅。”

&esp;&esp;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esp;&esp;梁慎言这回没再收敛笑容，挑起眉问：“真的？”

&esp;&esp;程殊很诚恳回答：“真的。”

&esp;&esp;第11章

&esp;&esp;从卫生院离开时，已经将近九点。

&esp;&esp;值班医生开的药和医嘱被梁慎言塞进程殊书包，他跟来的时候一样，骑自行车载着程殊回家。

&esp;&esp;这个点，街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要么就在房里看电视，安静得只能听到看家狗的叫声。

&esp;&esp;路过杂货铺时，程殊往院里看了眼，没人，连椅子都收进家了。

&esp;&esp;松了口气，支棱着的力气散了，身上伤处又隐隐作痛。

&esp;&esp;“难受？”

&esp;&esp;前面忽然飘来梁慎言说出口的两个字，程殊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摇摇头，“还好，今晚上疼完，明天再一天就开始好了。”

&esp;&esp;梁慎言蹬着自行车，听到这话，笑了声。

&esp;&esp;笑声顺着风，往后飘进程殊耳朵里。

&esp;&esp;程殊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梁慎言这一声笑，令他脖子后面起了一片战栗，不太自在起来。

&esp;&esp;他不会那套猜来猜去，有什么问什么，“你笑什么？”

&esp;&esp;“笑你有经验。”梁慎言对程殊的直来直往很受用。

&esp;&esp;程殊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也不生气，往梁慎言背上靠着，“是有经验，反正比你多。”

&esp;&esp;在程殊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梁慎言的后背有一瞬的绷紧，但很快恢复，衬衫被压得起了皱褶，风都吹不起来。

&esp;&esp;太过亲近，也太快亲近。

&esp;&esp;但程殊就是在这一瞬间，毫无目的、自然而然地靠过来了。

&esp;&esp;“嗯，你厉害。”

&esp;&esp;梁慎言说了一句，语气和刚才一样。

&esp;&esp;程殊不知道梁慎言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只觉得有点困，下意识地拿梁慎言的背当枕头蹭。

&esp;&esp;他们俩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灯关着，比平时要黑，就只有路边的灯照进来。

&esp;&esp;梁慎言停稳车，拿好包之后，单手扶着程殊把他送到房间。

&esp;&esp;打开房间的灯，书包放在桌上，梁慎言回头，就见站在衣柜前，正在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