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冷面刺客vs不受宠的王爷(1 / 2)
第三天一早,他准备了一整排淬毒的银针。
这次真该动手了。
同个地点,同个时间,准时蹲踞在樑柱上,下面没心没肺的傢伙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现时已是日上三竿,此时不起未免也太夸张。
白冥司夹着利针,眼神晦暗不明。
犹豫间,些许是白冥司的视线太过炙热,穆晨灏竟然迷迷糊糊起了床,他茫然地左看右看,最后目光直直落在了躲在樑柱上的青年。
白冥司见身形曝露,直接甩出银针,却被男人轻易躲过了。
在男人躲银针的空隙间,黑衣青年一跃而下,抽出大腿藏的匕首往男人脖颈刺去。
穆晨灏从容应对,还不忘调侃,「小刺客,你们还有叫醒服务呀?」
「……。」虽然早知道结局,却还是令人烦闷,这死王爷的武功扎实的绝望。
白冥司悻悻收手,目光依旧犀利。
「哎呀,别敌意这么重嘛。」穆晨灏很自然的搭上白冥司肩膀,像对待好朋友一样热情,「来来,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放手。」白冥司单凤眼敛成一条线,语气是浓重的威胁。
「行吧行吧,你跟我来。」穆晨灏鬆开搭肩的手,不在意地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他靠过去,瞧见这王爷拿了些薄竹板与竹籤,昨天地上的竹子都被裁切成大小不同的竹片。
这王爷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组装竹片,三两下一隻像鸟形状的竹子玩具?可是轮廓又不太像,似是鹰或雕的猛禽。
「这是……。」白冥司有些困惑。
「你看,这个,这样轻轻推。」
这个竹籤与竹板结合的东西居然像鹰一样滑翔在空中。
白冥司没有说话,不过从他发颤的瞳孔能感觉到他很震惊。
「有空吗?小刺客。」穆晨灏突然问,「要不要去庙前广场走走?」
白冥司转过头,眼底的震惊还未褪去。
「不要这种眼神嘛,还是你要拿刀捅我几下再去?」穆晨灏语气轻佻。
「你会让我捅?」白冥司敛起凤眼,目光冰冷。
「那当然是……。」穆晨灏眼眸有蕴含一汪笑意,他故意吊胃口地拉长尾音,「不可能啦,小刺客。」
男人话音一转,「但是你可以尝试,试试不犯法。」
「……。」这王爷灵活的跟泥鳅一样,他能占到便宜才有鬼。
「好啦,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有把握的。」穆晨灏耸耸肩,没有给白冥司拒绝的权利,「现在,去广场。」
到了广场,小孩们踢着蹴鞠。
看见远处绑着高马尾的男人拿着一大堆竹製品。
「晨哥哥!晨哥哥来了。」,有位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对着身后的小伙伴们喊。
一群孩子像饿疯的野狼,蜂涌而上,可怜的小蹴鞠被孤零零地丢在了一旁。
「晨哥哥,晨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小女孩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不……应该说这里所有的小孩子在看见穆晨灏后,眼底皆绽放精光。
「晨哥,这个怎么用啊?」有个理着平头的男孩,咬着手指,小眼睛看得发直。
穆晨灏笑而不语,把手中的小玩意全给了那些小孩。
又手把手交他们玩法,将尖端朝上推,竹片鸟便滑翔在天空,好一会儿才掉落下来。
乡下孩子哪儿见过这么个玩意,各个珍稀的不行,一窝蜂玩去了。
「你做了这么久,不给自己留一个?」白冥司瞧着俨如螳螂过境,不留一丝。
「不是有人比我更需要吗?」穆晨灏手背在后头,笑着对白冥司说。
「……真搞不懂你。」白冥司垂下眼眸,敛去眼底不明所以的情绪。
「你说什么?」穆晨灏没听清,手自然搭上白冥司的肩膀,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哪儿拔来的青草,颇为风流不羁。
不过下一秒就被地板的石头绊了下,重重摔在地上。
白冥司蹙起眉头,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这傻子恐怕就是傻子。
不过委託人到底是谁?这傻子几乎与世无争,平时也就隐居山林,顶多就砍砍竹子。
实在想不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他「死」呢?
(待续)
今天早早就埋伏在樑柱,就等那个傻子过来。
那傻子回到了茅草屋,怀里抱着一堆鲜艳的植物,如紫色长着斑点的蘑菇、各式各样的花,反正怎么妖艳怎么来。
感觉所有自然界含有「毒素」的植物都被穆晨灏给搜刮回来了。
男人一口作气丢进煮饭的大锅里,像是巫婆炖毒药,里头五彩斑斓。
穆晨灏舀了一勺,倒进了木碗里头。
白冥司:这能吃?这家伙不会自己把自己毒死吧?
看着那艳粉色的浓稠液体,他沉默了,瞧着兜里的银针,好像不用动手了,反正动手也打不赢……。
穆晨灏左右瞧了瞧,拿起腌製的玻璃瓶,把锅子里头的液体盛了起来,煮了几十来锅,几乎是把颜色齐全了。
白冥司背靠樑柱,暗暗道奇,这傻子该不会还要分批吃吧?
「小刺客呀,小刺客,你躲在上面做什么呢?」穆晨灏将所有瓶瓶罐罐装进了大布袋,对着樑柱上的青年问。
「……。」白冥司被拆穿没有半点窘迫,他不急不徐地下来,「你又在搞什么?」
「吶,跟我走不就知道了?」
白冥司忍着翻白眼的衝动,皮笑肉不笑「你以为我很轻鬆?成天游手好閒?」
「别生气嘛,你这么好看的人,生气起来就不好看了。」穆晨灏讨好地说,很显然起了反效果。
「……油腔滑调。」白冥司蹙起眉心,被穆晨灏噁心的不行。
白冥司:不行,我必须亲眼看到他被那毒药毒死……。
他没有理会穆晨灏的邀约,而是偷偷跟在了他的后头。
穆晨灏异常敏锐,几乎是三秒回头一次。
而他又刚好走在田间小路,放眼望去,毫无掩蔽物。
趴在地上的白冥司,顶着枯枝落叶,感觉自己纯小丑。
一下躲树上,一下躲田间沟渠,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白冥司抹去脸上的泥巴,满头黑线,本打算打道回府,却看见男人转进了个小巷子。
他啧了声,咬牙跟了过去。
男人走进了间纺织坊,一位风韵犹存的妇女走了出来,亲暱地搂着穆晨灏的手。
白冥司:我这么拼命,你就让我看这个?
大约一时辰后,穆晨灏才堪堪愿意出来,手中的瓶瓶罐罐都无踪影。
那位垂着长辫的妇女满面笑容,恭送他离开,眼里闪过不舍。
但穆晨灏没有施舍半点眼神,径直离开。
穆晨灏走了几步,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件粉色的染布,甩了甩。
「小刺客,你看,这个粉色好看吧。」
白冥司闻言一愣,这条布的确比一般的丝绸更为鲜艳动人,想必是女孩子的爱款。
原来,他是把那些植物做成染料了。
等等,这傢伙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跟踪他!
「吶,接着。」
白冥司下意识往前,接住了空中艳粉色的手帕。
回过神来,他脸色阴沉,攥着手帕,把我当狗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