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回来了(2 / 2)
效果会那么好。
宋柳伊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挣钱,但世事往往因缘际会,这一切还得从教学楼下的那群猫讲起。
从在去教室的路上,从宿舍出发,总能遇见那几只猫咪,天气晴朗时,更是常见到男女学生围着它们嬉戏玩耍。
上周,校内发生了一起猫抓伤人的事件,受害者进了医院。家长得知后大为震怒,专程来校要求清除猫咪,严禁校园内再有猫狗出没,他们说要坚决保护孩子免受伤害。
学校担心事态扩大,便应允了家长,承诺会妥善处理。
那天放学后,宋柳伊在教室磨了许久才下楼,步入小径时,一眼便瞧见一个女生蹲在地上,头上还顶着黑色斜挎包,宋柳伊走近她,将透明的伞也一同遮挡在她身上。
“下雨了。”宋柳伊注意到她包里鼓起的轮廓。
李洋菲意识到有人靠近,没想到是同班却鲜交流的的宋柳伊:“没事,我周末也住校。”
李洋菲把包搂在怀中,改为单脚蹲着,右膝微弯,表示着她的不排斥,她望着被铁丝网圈住的猫咪,略带不满地说:“是他们自己凑过去摸的。”
她缓缓抬头看向宋柳伊:“难道不是他们自己主动逗弄的吗?不是吗?”
李洋菲继续说道:“其实这时候猫会发情,我以前和好多人挤在一个破烂大院的时候,半夜楼下的猫就会叫,声音特别刺耳,像婴儿的惨叫,大半夜听着还挺可怕,不过,这种下雨的冷天就不会有任何声音,雨落在铁棚上像是变奏曲,会响一整晚。”
下位者最大的谬误,便是误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有序的规则之中。
那些被庄严、神圣地镌刻在红色封面里的文字与法则,实际上不过是特定场合下人们炫耀的道具,人们总以为掌握了文明的语言,自己也就变得文明了。
她叹了口气,像要倒下一样地站直身,抖了抖腿。
“走吧。”
宋柳伊移开视线,若有所思地盯着树下的猫,几秒钟后迈开了腿。
两人一起走下坡,李洋菲透过透明的伞,看到了一片朦胧而斑驳的天地。雨水从树上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雨滴沿着伞檐滑落,也划破了绿色的天幕。她注意到宋柳伊立于浓密黑发旁的白皙耳朵,犹如黑夜中绽放的白玫瑰,美丽动人。
忽然间意上心头,在即将走到下坡口时,李洋菲拉住了她:“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我本来接了一个拍广告的任务,但是我找的人突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我想请你跟我去。我知道你不缺钱,我”
“可以,我跟你去。”
宋柳伊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可能是时隔好久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尊重的冒犯,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丝悸动。
从先前的仰视变为了微微的俯视,与她第二次直白的对视,李洋菲又被惊艳了,她当下就知会到了什么是语文课上老师说的“不可方物的美”。
那天过后,学校果然没再出现猫的身影,一场场冬雨冲刷了它们存在的气味和暧昧的叫声。
然而,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却被雨水渗透进了土壤以及更深的土层之中。那些暧昧的叫声化作了报复的血痕,刻印在肌肤之上,在深夜时分如同猫爪般不断挠动,千丝万缕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希望和期盼都悬挂在湿漉漉的树枝上,那棵直立的树仿佛成了它们最后的安息之地。
车内。
“我先说好啊,等下回去我就要睡觉的,已经困得不行了。”
宋柳伊没指望得到回应,说完便直接睡去。
没睡多久,她就被叫醒了,随后抱着一大袋东西走在唐楚楚身后。
她对房子没有什么概念,只能以住了好多年的家作为参考,这个新家无疑可以称得上是“大房子”。
眼前的景象令她震撼,到处都贴满了红彤彤的“喜”字,既喜庆又不失条理,一进门就能看到父亲画的神仙菩萨画像,庄重、肃穆之感油然而生,大大小小的物件琳琅满目,摆放得错落有致,就连那些原本木讷的绿植也融入了这个精心布置的空间里,宋柳伊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幅既华美又不失格调的画卷。
“妈,我觉得你真可以去婚庆公司上班。”
唐楚楚故作呵斥:“你再乱说试试,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宋柳伊习惯了母亲的心口不一的态度,这是心理学家的研究范本。
经过几个小时的纯粹劳动,又在临走前打扫了好几遍才停手,宋柳伊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执着于一尘不染,她又困又累,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知道她远比自己做的多得多,不禁感到更加乏累。
除开体力上的疲倦,宋柳伊心中总含有一丝莫名的烦躁:这样的无妄的劳作!她在心中暗想,自己定不会再踏进这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