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 / 1)
“鸿胪寺本就……本就文官为主,并不十分强调武力的!”
见还有人垂死挣扎,沈蔚目光湛然澄定如明亮星辰:“诸位,请大声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许是她的目光带笑却慑人,有三三两两的声音道:“鸿胪寺卿侍卫队。”
沈蔚点点头,执断剑负手,又问:“是文官吗?”
一时无人敢应。
沈蔚缓缓拿过卫兵手中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擂台跃身而下,长/枪虚虚过处,竟有几人即刻抱头蹲地。
“若有人刺杀,是不是杨大人还得挡在你身前?”沈蔚拿枪/头虚虚抵住一人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跟着抬起脸来,“金宝,这几人不必甄别,即刻清退。”
金宝连忙转头瞧瞧杨慎行,见他缓缓颔首,才扬声应道:“得令!”
被她拿长/枪指住的那人仍旧蹲在地上,并不敢动弹,隻眼中泛起恼怒的薄泪,颤声轻嚷:“凭、凭什么?!”
“凭你打不过我。凭老子杀人如麻,手上数千条敌军的人命。不服你砍我啊。”
沈蔚居高临下衝他笑得轻蔑极了:“管你世族庶族,在其位,就得谋其事。既为武官,虽不要你保家卫国,至少也得不辱使命。做不到的人滚蛋,老子不伺候!”
沈蔚不再理他,回身又跃上擂台,扬臂将长/枪扔回卫兵手中。
“想来诸位清楚,从前我在绣衣卫,后在剑南铁骑。我所见过的武官武将,无一不是扑街也要头朝前的!所以,我眼里容不下毫无血气、混吃等死的侍卫队。我并无大志,不妄想能带出一支武功盖世、战无不胜的侍卫队,但,我要的是枕戈待旦、知耻后勇的同伴。”
她孤身立在擂台,却像身后有千军万马,英华烈烈,气势如虹。
杨慎行的目光一直未离她须臾。
那是他的沈蔚。她立在那里,她就是光。
☆、14(522略修)
确定侍卫队其他人都陆续退出演武场后,沈蔚才拿右手紧压住左手手腕,缓缓躬身,呲牙嘶痛。
苗金宝赶忙跃上擂台,探出手揽住她的肩,讶道:“方才你那样子……我以为你根本不痛!”
沈蔚痛得小声骂了句脏话后,抬脸朝她猛翻白眼:“老子这是爹娘给的肉身,又不是信徒筹钱打造的金身!”
“那你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威风的咧,”苗金宝撑着她慢慢下了擂台,“从前真没看出你这么能忍。”
“当年成羌蛮子总是见谁虚弱就追着谁砍,同他们打了四年仗,我大概就隻学会了虚张声势,”忆起往事,沈蔚咧出一个带痛的笑,复又有些伤感,忙换了话题,“要说能忍,当初我在绣衣卫的顶头上官傅攸宁,那才真真是个极能忍的。”
苗金宝重重点头:“傅总旗真是可怕,身中奇毒还去参加范阳春猎,在春猎中骨折还能一路忍着回来,竟谁都没发现……说起来,也不知她的毒解了没?”
沈蔚正要答她,一抬头就见杨慎行黑着脸立在面前,连忙站直了。
“你今日……被圣主训斥了?”偷觑着他少见的阴沉神色,沈蔚只能猜是不是自己昨日的举动害他背了锅。
杨慎行惊怒地盯着她的伤:“先去鸿胪寺医馆。”
“不行!”沈蔚一口回绝,眼睛张得大大的,“才把那些混蛋的气焰打下去,转头叫他们得知我去了医馆,说不得马上又扑腾起来!”
苗金宝见气氛不对,正想说点什么,就听杨慎行丢下一句“那到主院说”。
沈蔚对着他的背影咧了个鬼脸,转头对忧心忡忡的苗金宝道:“多半进内城挨骂了,撒气呢。你先替我将侍卫队所有人的卷宗记檔找出来,晚些我去找你拿。”
苗金宝隻好点点头松开她。
沈蔚忍着左手掌心的疼痛,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跟上杨慎行,一路回到鸿胪寺主院。
杨慎行率先进去,径直走到书架旁的柜子前,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怕待会儿要吵起来场面难看,随后跟进来的沈蔚顺手将门掩上,才磨磨蹭蹭地跟过去立在桌案前。
杨慎行转身绕过桌案到她跟前站定,面色阴沉如墨:“手伸出来。”
“干啥?别以为我受了点小伤就能任人宰割,”沈蔚警惕地将双手地背到身后,“单手照样能打死你。”
“不是才说要动我得先踏过你的尸体么?转眼就又要打死我了?”杨慎行瞪着她,有些恼。
一时被噎住,沈蔚想了片刻,回瞪他:“怕你啊?大不了先打死你,再去圣主面前自刎谢罪!”
“没有这样殉情的……”杨慎行阴沉的恼怒终究没能绷到底,无奈叹气,长臂一伸绕到她身后,小心地将她的左手拉过来,“上药。”
他左手上拿着金创药的药瓶晃了晃。
见自己冤枉了人,沈蔚有些尴尬,却还是忍不住啐道:“谁在跟你殉情?有病。”
他倒没计较,隻小心着拆下沈蔚先前胡乱裹住掌心的伤布,怔怔盯着那道伤口,半晌后又有了些恼意。
“很痛吧?”
见他没要斥责她莽撞的意思,沈蔚拿闲着的右手挠挠后脑杓,笑得有些不自在:“说不痛是假的。不过今日这事是我算过的,我伸手去抓薛密的刀时有避……”
“你、故、意、的?”杨慎行再次抬眸瞪她,几乎咬牙切齿了。这混帐姑娘,竟算好了要徒手去喂别人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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