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许卿湖道:“不急,缓几日也不打紧。”
曹错抬起下巴去看许卿湖,平缓的眉头蹙在一起,他问:“此药毒性发作的时候,当真是断肠般的疼痛吗?”
“那不能,”许卿湖懒倦地笑了笑,随后腹部一阵疼痛,但他并未露出端倪,道:“此物名为断肠草,却不是真的要断人肠,听着吓人罢了。”
等曹错睡着之后,许卿湖给他拉好了被子,这才去了偏房,去翻找枕头,他不知道哪个是曹错的枕头,便只能一个挨着一个地翻。
他在其中一个枕头底下翻出一本书,随手翻了翻,脸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姚何刚才外头进来,看着许卿湖在拿着他那本儿春宫图翻,魂儿都吓没了。
姚何抬脚就想离开,许卿湖道:“站住。”
姚何心虚地笑笑,道:“大人,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许卿湖指着面前的枕头,道:“这个枕头是谁的?”
姚何抓紧了脚趾,好半天才说:“是……是我的。”
许卿湖拿起手里的春宫图砸到他面前,道:“小小年纪就帐中宣淫,猪油糊心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大人,我知错了,知错了。”姚何道。
许卿湖:“那就下去领板子,自己去找管豹打,叫大点儿声,我听不见就不作数。”
姚何“啊”了一声,哀怨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就垂头丧气地准备去领板子。
许卿湖:“等等。”
姚何以为他是改变主意了,双眼放光,道:“大人,你是不是不罚我了?”
许卿湖问:“小铃铛的枕头是哪一个?”
姚何抬手指了指,许卿湖“嗯”了一声,道:“行了,你下去领板子吧。”姚何再一次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今日真是怪了,平日里大人也不来这儿,今日也不知怎的就过来了,还没收了他珍藏的宝贝。
许卿湖拿出了枕头下的银铃,做工还挺精致,他将铃铛系在腰侧,随后合上门离开了偏房。
晚上曹错身上起了热,脑袋昏沉什么也不知道,许卿湖放心不下,就把他留在自己房间,一同入睡。
断肠草的药性让许卿湖疼得周身都出了汗,尤其是肚子那一片都绞着生疼。
曹错翻了个身,蜷缩在许卿湖怀里,嘴里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许卿湖拉紧了被子,往他那边凑了些,道:“小铃铛,你想说什么?”
曹错含混地喊道:“大郎……”
“……”许卿湖一愣,这人倒是会趁着生病的时候来事儿,冷不丁儿地冒出这么一声来。
“大郎……”曹错又叫了一声。
“没大没小。”许卿湖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
曹错翻了个面儿,背紧贴着许卿湖的胸膛,嘴里依旧不老实地喊着:“大郎……我疼。”
萧淳时常找人来打曹错,给他留了一身的皮肉伤,但好在没伤到根本,但是这次湖里的水却在曹错体力积了寒气,连同新伤旧伤都跟着疼。
许卿湖手臂搭在他的腰侧,曹错疼,他也疼,他疑心这断肠草的药性能不能让他撑到竟京。水汜在尹安城门等了两日,这天总算把竟京派来巡视的人给盼来了,一个肩宽体胖的男人手持腰牌骑马而来。
水汜上前将人拦住了,那人见水汜背着长剑,连忙拉紧了马绳,道:“你是何人?”
水汜恭敬道:“兄台可是竟京派来尹安的巡按御史?”
“正是,”丁广陵骑在马上,垂眸打量着水汜,道:“看你的样子,像是专门等在这儿的,你有何事?”
水汜:“本来今日我家大人应该亲自来迎接你,但是凿渠的时候雨大,我家大人惹了风寒,不便前来,所以特意派我了迎接大人,府上已经准备好酒食了,专门为大人接风洗尘之用。”
“这样啊,”丁广陵摸了摸下巴蓄起的胡子,道:“你是张太守府上的人?”
水汜:“我是刺史大人的下属,并非太守府上的人。”
丁广陵面露不悦之色,按理来说,就算要迎也该是张肃派人来迎他,可张肃不仅没来,连他府上的人也不曾来,这摆明了就是不给面子,这点儿人情上的事都做不好,人昏庸到这个地步,估计是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虽然张肃为人差了些,好在尹安也算是有识趣儿的人,这尹安刺史就比张肃更招人喜欢。
水汜打量着丁广陵的神情,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丁广陵笑了笑,虽说笑了,但是那得意和居高临下的样子藏都藏不住,道:“那就烦请你引个路了。”
“应该的,”水汜翻身上马,道:“大人跟着我便是。”
到了府上之后,许卿湖披着一件外衣侯着,丁广陵下马,边上楼梯边抱手做礼,道:“许大人,我跟着你府上的人来就行,怎么还亲自在门外侯着了?”
许卿湖捂着嘴巴咳了几声,笑道:“御史大人远道而来,理应侯在城门相迎,只是今日受了风寒,着实不方便。”
“许大人客气了,”丁广陵看着他苍白的脸,觉得奇怪,疑惑道:“染了风寒也不该是这个脸色啊,许大人,莫非你还有其他疾病没寻出原因?”
远行
水汜接了话过去,道:“大人你远在竟京,尹安之事你有所不知,上个月尹安涨水,水都没过膝盖了,我家大人带着人去凿渠,整整凿了半个多月才通了水,肯定是在水里泡了半个月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