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14 与你同在(14)
去公安局,见到的先是赵基石。他眼圈发红,打着哈欠。带着自己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没散去的泡面味道。
外卖这玩意现在还不咋方便的时候,半夜食堂要是不开门,熬夜加班的除了泡面之外,最多也就是麵包香肠乡巴佬鶏蛋了。
赵基石一路打着哈欠,手里拎了个本本,就道:「林雨桐是吧……跟我来一下……」
直接进了一个办公室,不算是审讯室,应该叫谈话室才对。里面除了固定在原地的桌椅板凳,就是看起来还算是精神的李国庆。
这个中年油腻的老警察,给人的感觉总是心事重重。
三个人以两军对垒的架势对阵于桌子的两侧,许是太严肃了,赵基石先綳不住了,说李国庆:「老李,给倒杯水。」
「不用。直接问吧!」林雨桐靠在椅背上:「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你们直接问。你们忙,我这也不太清閒。」
小丫头挺个性呀。
李国庆还是倒了水,赵基石就翻开本子问:「你能再详细说说你发现那包东西的经过吗?」
活了那么些年,过了那么多世。警察她还真干过。赵基石一问,林雨桐就明白他在怀疑什么。毕竟,一大包东西放在那里,不算是隐蔽的位置,到现在才被发现,这确实有些奇怪。他们肯定是问了公园的管理和清洁人员。假山再如何,该清理就得清理。尤其是那么偏僻的地方,是流浪汉或是三急的人方便解手的地方,清洁工就更得注意了。没道理一直没被发现,倒是叫自己给误打误撞上了。那么他们不会怀疑自己如何,可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当时这贼藏匿钱于公园另外某处,当时不方便拿出来,现在想拿出来了,中途又出了变故,所以暂时将钱留在那里……这对于他们找到嫌疑犯,是有重大帮助的。
可惜,这里面确实是有许多不能对人说的。
比如说葛水根。
林雨桐能说是鬼作祟吗?
她只能说当时自己眼睛看到的,打从那里过,看到了,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见是个旅行包就给拿出来……接着报警。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国庆就问说:「你大早上,你去那里做什么?」
林雨桐从包里掏出一本英汉词典来:「背书。高考完了……也不知道考上考不上,考不上还得复习,英语就很重要。要是考上了,大学里英语更重要,四六级过不了,毕业证也拿不到。」
那里偏僻,早上趁着凉爽出来背书,要不然一天就得在空调屋里憋着。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李国庆伸手过去:「我看看是哪种词典,我家小子也高考完了,今儿回去也买一本……」
林雨桐将书推过去,李国庆接过去,翻看了几页,里面还真用笔划了:「这符号都是什么意思……」
林雨桐看了一眼:「红笔圈的是要常复习的,画重点符号的是必须要听写默写的……其他的都是已经背过的。」
哦!
「挺刻苦。」李国庆这么说,就把书还回来。这话听着是真诚的。
林雨桐故意刺了一句:「我爸妈无权无势,自己刻苦不行。跟你们不能比!」
李国庆心说,大概家里的父母说了不少有怨气的话,这姑娘对『有权』的很有成见。这倒是跟她报案过程中的行为相吻合了。但可惜,孩子到底是小,对『权势』有些误解。小警察可真真算不上是啥『有权』人。
他笑了笑,这次的笑多了几分包容和和善,摇头笑笑没说话。
赵基石轻咳了一声就拉回话题,又带着几分提示的问:「没看到什么行踪可疑的人或是痕迹……」
林雨桐没急着回答,故意露出几分回忆的样子,然后才谨慎的摇头:「……没有。公园晨练的老人不会跑的那么偏僻,锻炼完就散了。其他人白天都上班,晚上竹林里座位都占不上,但早上都急着上班去,谁上哪里?」
赵基石还要问,门就被敲响了,紧跟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年级不大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张纸,喊赵基石:「过来一下……」
两人在门口说话,林雨桐用余光能看见两人。也注意到那姑娘说话的口型,她说:笔记本……发现……指纹……跟失踪人口比对……对上了……
笔记本上发现了不属笔记本主人的指纹。
上面也有自己的指纹,但有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就能跟指纹库里的指纹比对。排除了接触过的人,还发现了不属这些人的陌生指纹,偏跟失踪人口的指纹对上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个失踪人口,便是当年的贼。而这个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以为是一件失窃案引发的贪腐案,却没想到里面还牵扯出一桩凶杀案来。
而这个凶杀案的受害人——无名贼,是被人杀了?还是被……葛水根给?
她无法得到答案,只能状似好奇的左右看看。出了这个变故之后,她这里提供的信息几乎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如今警察该怀疑,失踪的那个贼是不是有同伙,他的死是不是跟他的同伙有关,这笔钱突然现身,是不是那个同伙觉得风声过来,才来取这笔钱的。
但这都不是自己能给答案的。
被赵基石道谢,然后送出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叮嘱说:「要是再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说着,就看她握在手里的手机,「早上打电话通知你的就是我,那个电话是我的电话,你存一下。」
林雨桐当着他的面存了『赵警官』,状似随意的问说:「……正想找个派出所咨询一下呢。就是这户口怎么落实……」
「你的户口?」不对呀,身份信息是完整的,上网能查的那种。
「不是我的。」林雨桐就说,「是认识的一个道士的。道观都塌了,他是他师傅养大的,一直一个人生活在道观里,也很少跟人打交道……现在这社会也不能避世而居吧……这也是社会不安定因素对吧。」
「确实是道士?」赵基石就问。
「那要是逃犯,登记了户口不就什么疑问都没有了吗?」她这么说。
赵基石却摇头:「那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户口登记那是有条条框框的。既然是道士,那就按照条例,像是僧人道士,人家有集体户口。」
上集体户口?
那要是不愿意当道士了,还得再迁户口。
她到山上的时候就跟四爷这么说。
四爷反倒是觉得这个也没什么不好:「上了户口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至于以后干什么,那是职业……不归派出所管。」
有户口迁户口容易,可没户口弄户口却难。这明显就是平白多出一个人来。
嗯!有道理。
所以,在搬到出租房之前,四爷的意思是先弄户口。
把树洞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外面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短信上的天气预报说,连着三天都有雨。
天不见日头,有没有影子的,别人也看不出来。然后四爷把这两天用废弃材料做的功德箱拿出来,示意林雨桐先走,随后他就下山。
下山干嘛呢?在路上,在附近没被拆迁的城中村,化布施去了。
逢人就说是福陵山清源观的道士,道观塌了,想布施点钱重修道观。
还别说,碰的人多了,还真有人知道清源观。人家就惊讶:「还以为道观塌了就没人了,竟然还有后人在?」看着小道士年纪轻轻的,「你一个人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