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清平岁月(5)三合一(2 / 4)
是带着金守家先回自家的小院。
回了小院也不进里面,而是直接进了结巴对面的那间门房。以后这里就当处理事情的地方。隔着照壁,也不怕惊扰了里面。
四爷一回来,琨哥儿就过来了。刚才林雨桐给几个儿子送了早饭进去,硬是叫是三个在被窝里吃了喝了继续睡。可等娘走了,作为长子怎么睡的着?
起来了就听见爹回来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爹说:「老太太是个有成算的,知道咱们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早就把一应的准备好了。你去问,那么东院那边必然是有多余的的。要紧的是柴火,木炭,一次性就把用到明春的量都给采买齐备了。粮食都有,但细粮还是不够。大房三房有病人,这边又孕妇,二房那边隻一个,二哥没的早,委屈谁也别委屈二嫂。这么着,你去把人请来,咱们在屋里细说。」
周围的环境也不了解,总得打听一二。
金守家利索的去了,四爷又叫他把毡毯披上。
琨哥儿就弄了个炭盆到这边,招呼仆妇把这屋子的炕给烧热了。
林雨桐知道要请客,弄了下酒菜端过去。一碟子的酸辣白菜,一碟子的凉拌粉条,一碟的油炸花生米,再就是路上没喝完的烈酒,给烫了两壶,先给端过去了。
前面吃着饭,她就烙了南瓜馅的烙饼,连午饭都有了。就着油锅,再用酸菜烧了一锅汤,点着白鬍椒,又酸又辣好驱寒。
这宅子原先的管家叫金一钱,他原是老侯爷的亲兵,因着伤才被安排会老家的。这宅子里庄子里的护院,都是老侯爷当年那些亲兵的子孙。
怪不得金匡敢回来呢,这里便是金家的根据地。老夫人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不容易。
金一钱年岁也不小了,被请过来,四爷以礼相待,琨哥儿在边上给执壶,他也不拿大,「……咱是从西南方向回来的,一路上除了几个村子,您也没见啥。但咱们文定山并不偏僻。出了山口往西,也就三里地,就是这一片最大的镇子。从镇子往北半日的路程,就是银州。往西一日的路程,就看见海了。」
这个方位描述,给四爷的感觉好像是铁岭附近似得。又像是红楼里的黑山庄所在的大致位置,记得乌进孝孝敬的年礼,包含了各色的野物,还有活虾干虾,又有松子榛子。这肯定是靠北,且靠海的地方。
如今这个文定山也有点那个意思。而且,金家住的地方不叫村,叫山。
文定两个字,只怕是后来给改的。
他就问:「文定山隻金家?」
「那不是!」金一钱抿了一口烈酒,辣的直吸溜,赶紧塞了一口菜,隻觉得从没有过的爽口,「多是金家的族人,不过金家原也不住这里……嗐!现在跟常四爷您说这个,也不打紧。当年遇到兵祸,金家后生都跟老侯爷一样,杀兵自救。可这兵是朝廷的兵,民杀兵,这是死罪。后生们杀了人了,不敢回家了,干脆就在山上住下了。避过了风头,就偷摸着把家里人都接了来,在山上安家。」
就是落草为寇的意思。
祖上当过土匪,怪不得老太太和金匡都把这一茬给隐下了。
这跟当皇帝的把不光彩的那一段掐了是一个道理,四爷特别能理解。隻叫金一线接着往下说。
金一线就继续道,「当年老祖宗还活着……」
是说老侯爷的爹,金匡的祖父。
「老祖宗就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多撒出几个后生出去,犯事留个后手。一共出去了五个,包括老侯爷在内。当时老太太怀着大姑奶奶,也是应了这个事的……那样的乱世,活着最要紧……」
只怕老祖觉得老太太怀的是小子,把儿子撒出去,把孙子留下,两厢保险。却不料儿子一去断了音讯,儿媳妇生了个闺女。
金一钱就说:「果然,当年撒出去是对了。老侯爷封侯拜相……文定山这就是民不是匪了……咱们家大爷,本也是过继的当年山上大头领的小孙子……」
意思是,捆绑的更紧一些,以保证这么多族人的利益。
而老侯爷又坚信留后手的重要性,默许了这件事情。再加上对原配的亏欠,过继一个儿子给她养老,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剩下的不用说,四爷就懂了。原本头领那一家,就算是退到一边去了。这边由着老太太当家,其实还是由着这边大爷当家。两家其实是一家。
「再加上当年,这山里确实是收留了不少人。您可看了,这地方易守难攻,再加上后来我们这些老亲兵们被老侯爷安排回来,在这里成家立业,繁衍子孙,如今,咱们也好几百户人呢。」
也就是说,这些老亲兵和当年的山上的『土匪』,不是一股势力。用老亲兵融合这里,分化这里……不能叫一家独大。到了如今,只要收拢住两拨人,这里才是金家的地盘。
这里占着地形优势,又因文定侯的缘故,来回迴旋的余地较大。遇上世道好时候,入仕是一条路子。遇上世道不好的时候,回来耕读,亦可传家。再赶上乱世,关上山门,这里自成一体,上山可为匪,下山可为民。
这也就是家族聚居的好处。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四爷就安排了采买的事,叫他牵线搭桥。这事容易,金一钱满口的答应了。
四爷回来就说:「是好是歹,这个冬天得叫好好的先过了。炭火走公中银钱……」
林雨桐便明白,自家人口多,需要的也多。便是占了便宜,因着他们都吃药的吃药,花费不小,谁也不能提出异议。
晌午饭吃过了,林雨桐也得忙了。家里使唤的嬷嬷不好使了,这些人都想回京城,所以,这各家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得需要人手。林雨桐就先去了三房,叫上孙氏,再一起去大房那边跟小徐氏商量。
这婆媳俩正吃饭了,那爷俩睡下去没起,结果那俩嬷嬷给她们自己做什么吃的,就叫小徐氏婆媳跟着吃什么。
见这妯娌来了,这婆媳也赶紧放下筷子。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进来人也都不能知道。
孙氏就说:「……我那院子那两个,也是活祖宗。我是把鞋上小米珠摘了一颗,才给我做饭的。」
抄家抄的,身上没啥东西了。也隻绣鞋上,没人查抄,倒是应急了。
小徐氏请两人坐了,「我也寻思着,得买上两人来。别的不说,厨房得一个,洒扫浆洗得一个。平时就住在前面的门房里,好歹能看个门户。」
林雨桐却摇头:「如今不同以往,以前,是朱门大户,家里买人朝廷也是许的。原本府里就有上面赏赐的奴仆上百。现在,咱就是平头百姓。开国之初,就颁过旨意……」
这么一说,小徐氏就悚然一惊。举人往上,这才有买奴婢的资格。像是县令,最多也就能有能买两房下人。
当然了,官方是这么规定的。一般都没人遵守,商户人家小地主家,人家一样买人。
可自家不一样,自家是获罪回来的。但凡有一点错处,被人揪住了如何得了?
孙氏就皱眉:「那怎么办……雇上几个妇人做活?」
只能是这样。
林雨桐就道:「一个妇人……每天早上来,每天晚饭后走,一个月得半两银子,这是农闲时候的价钱。」还得管饭,年节还得给衣裳。
雇上两口人,一个月就得一两银钱。
可主家的月钱每人才两百文。
像是大房,一共四口人,八百文。尚且不足一两呢,拿什么给仆妇一两?
姚氏就低声道:「儿媳灶上还能做……要不,饭食儿媳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