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清平岁月(29)三合一(1 / 4)
清平岁月(29)
要是死的是徐家人,可这也说不通呀。按照许时忠信上说的,徐家当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剩下的男丁,大的也就跟瑞哥儿琨哥儿差不多年纪,都还很年轻,没经过什么事。还有女眷,老的老小的小,这抄家了,走的又这么匆忙。林雨桐不认为他们一路往北路上会比当初金家好走。虽然如今天气和暖,比当时的环境要好上不少,但他们家只怕没有像是李诚那样的朋友。
当然了,徐家的姻亲故旧多,可金家当初也不少呀。更何况,金家跟许时忠是什么关係,徐家又是什么关係。
这种种情况之下,他们这一路走来,身上有多少东西值得惦记?
因此,土匪抢他们为了什么?
女人?
有可能!
可这事情它得有个前因后果。清风寨的土匪被官府撵?这事是发生在杀了疑似徐家人之前还是之后。
到底是清风寨先杀了徐家那么多人,被官府发现了,然后发兵围剿呢?
还是清风寨被官府围剿,逃窜的时候杀了那么多人。
若是第一种,林雨桐就得问问,清风寨杀徐家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财,徐家人没有。若是为色,杀男人就行,杀女人做什么?
这要是先抢了女人回去,那官府围剿的时候,他们还得想着先把抢来的女人杀了,然后再跑?
这不是扯淡吗?这个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若是第二种,清风寨被官府围剿的四散逃窜,这一路逃命一路杀人?一百多号人呢!他们这是怎么一种逃亡,好有閒情逸緻,碰上了什么都不图,然后就是杀了高兴?
这个逻辑更扯淡!
四爷在书房裏写下『清风寨』三个字,又给挂起来。这才起身往出走,他得去金匡那裏,还得跟金伯仪说说这个事。
第一,徐家不管怎么说,是舅家。知道了得通报一声。
第二,迄今为止,四爷只知道金一钱跟酒馆跟赌坊联络了,但并不知道传递出去的消息是什么。这个消息,跟徐家的死是否有关?
第三,小徐氏和白氏,该怎么处置。白氏是断断不会再叫回金家了,但是小徐氏,到底是瑞哥儿的亲娘,应该怎么处置,这该跟人家通报一声的。
「死了?」金匡手裏拿着的刻刀瞬间掉了下去,他急忙用手去捞,锋利的刀刃划在手上鲜血直流,他却隻盯着四爷,「消息确实吗?」
四爷点头,才提醒,「您的手破了。」
金匡这才抬手看,血已经滴答下来了。四爷将手绢递过去,喊了外面的金守家一声,叫他进来拿药包扎一下。
只是个小伤口,撒上金疮药包起来就好了。
金匡摆手叫金守家下去,又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闲适的样子:「……许时忠有麻烦了!」
隻说许时忠,却避而不谈徐家!
四爷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许时忠有麻烦,有□□烦了。徐家男人死的不明不白,可徐家其他人……在半路也被土匪给杀了……有没有倖存者,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金匡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下子就抓紧了扶手,因为太过用力,刚包扎过的伤口又迅速的渗出血迹。
四爷看出来,金匡很意外。但这种意外里,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没有继续打探,但是,他知道,他距离真相好似越来越近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是金伯仪,他疾步走来,有些微微喘气,这在半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他一进来就跟四爷点头,一脸的歉意,「老四,大哥是真没脸见你。」
四爷摆手,「咱不说这个。」他把事情又简单的说了一遍,「大嫂那边……大哥看着安排。」
金伯仪皱眉,第一时间却是把担心的视线投给金匡,然后才道:「两个妇道人家,怎么安排都好。镇西不是有庵堂吗?给庵堂送点银钱,叫她们在庵堂里过活就是了。再等等徐家的其他人,猜测是徐家人出事了,但隔着这么远,也未必就是真出事了。便是出事了,也许还有侥倖活着的呢。京城回不去,都到半路上了,唯一能投奔的也就是咱们家了。该派人去看看……若是还有活着的,带回来安置在村子附近也行。叫她们都跟着徐家人过日子……您说呢?」说着,就盯着金匡,最后一句话音儿咬的很重。
是啊!得叫人去看看的。
四爷觉得这父子俩说话很有意思,就笑道:「那这好办!叫金信带着金逸和李弩跑一趟吧。带着家裏的好手!」
「不用!」金匡紧跟着就摆手,「土匪四处逃窜,能往哪裏逃?自来是山林生匪患。他们奔着山林多的地方。咱们紧靠着山,又距离府城远,山又大,咱们能看顾的,才多大的距离?不管从山的哪一面溜进去,藏起来咱们也未必就能发现。万一真是如此……叫人家藏在咱们背后,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咬一口……金信对周围熟悉,他得留下来……别人家的事哪裏有自家的事要紧……这事你别管了,隻管把家守好……这事我打发别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打听清楚给你娘有个交代就行。」
还是咬死了不肯说呀!
行!
四爷干脆起身告辞,「我这就安排人去,每天三班的轮值,出不了差错。」
等四爷走了,金匡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金伯仪低声问说:「是他做的吗?」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要真是他……下手未免也太狠辣了一些。」
金匡闭了闭眼睛,长嘆一声,「我叫人送消息给他……告诉他徐家要出事……是叫他做防备的。」谁知道徐家倒的这么快,徐家的当家人,死的那么利索。只是这徐家的其他人,又何必杀他们?
金伯仪跟着沉默,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父亲,您觉得瞒着四弟,还有必要吗?他的消息现在比咱们都快,他想知道什么……咱们瞒是瞒不住的……再则,若是家裏生出两样的心思来,这个家才真是毁了。父亲,万千的艰难,一家人同舟共济才是……您这么瞒着……」
金匡看他:「你以为我原本就打算瞒着吗?以前瞒着……那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可这都回了老家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老四跟……他……是有些相似的两种人。两种人嘛,要么,各走各的道儿,这一辈子,谁也别碰上谁。要么就是你死我活……这两种人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气魄,都有一种『挡我者除之』的劲儿,叫他们碰撞在一起,你觉得,谁会灭了谁?谁灭了谁……是你想看到的?」
金伯仪皱眉,良久之后才道:「老四除掉他……是我乐意看到的。」
金匡愕然的看着长子,「你说什么?」
「父亲……他落在老四手裏,还能保住命。可若是落在别人的手裏……他便是死路一条!」金伯仪就道,「所以,我宁肯他撞到老四手裏。」说着,他就垂下眼睑,「我叫父亲失望了吧!比起他的雄心壮志……我……我更想过安稳的日子。就像是现在这裏,清闲自在……这样的日子,我过的安稳踏实。我不用在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心裏老像是吊着个什么似得,总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铡刀就落在了脖子上……父亲,你能纵容他的选择,为何就不能纵容纵容儿子们的选择……我们不怀念祖上,我们就想过我们的日子。我现在就盼着,瑞哥儿身体能康健,盼着瑞哥儿媳妇能给我们这一房填个一男半女。儿子年岁也不轻了,出门教教学生,回家含饴弄孙。若是遇到性情相合的,再交上几个不论出身贵贱的朋友,逍遥于山水间,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