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清平岁月(62)三合一(2 / 4)
边考虑着新人选,一边就道:「是有个差事,我真想着,叫六爻帮着参详参详,看派谁去合适。」
琳姐儿有些失望,还以为是给自己的丈夫找到合适的差事了呢。
路六爻倒是不急,「四叔,您说,我听着。」
四爷就把这事给说了,总结为两个词——出使!借粮!
话一说完,路六爻就明白了,四叔心裏中意的人选就是自己。
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安排,但这一安排——就这么高!
出使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资格的!
更何况是肩负着如此重任的出使。
这一去,要说凶险,那倒是不至于。除了路途上的不安全之外,去其他国家转转,也不至于说就要丢了命。不外乎是成与不成的差别。
一旦成了,自己的立下的功劳都不会低于在辽东的二伯。
这其实是个可一步顶天的捷径。可想走通这条捷径,其中的困难,也是可以预见的。要不然,这么一个差事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能耐有多大,不过是有能耐有身家的,不会去冒险罢了。
要知道,这事成了则一步登天,可若是不成,怕是要耽搁天大的事。
四爷就说:「此人,得懂机变,会处事,且心思坚定,百折不回……毕竟,这几乎是将半拉子江山这样大事压在此人的肩膀上,能不能扛的住……得看心性!」
路六爻眼睛亮的很,呼吸都粗重起来了。但脑子裏清醒的很,一边是明知道困难重重,一边又更明白,这是机遇!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出人头地,能不能给自己的媳妇孩子富贵尊荣,全看能不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了。
那这……怎么能错过!
他扭头去看琳姐儿,琳姐儿在对上路六爻的眼神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四叔想叫他去,他自己也想去。
琳姐儿的手轻轻的抚在肚子上,然后看想林雨桐,「四婶……能去吗?」
林雨桐笑道:「去不去都好。若是去,这是机会。哪怕是没成,你四叔也把这事都兜着。若是不去,以后再找差事就是了。以六爻的机敏干练,在哪裏都不愁出头的事。不要心裏有太大的压力……」
琳姐儿的手在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没见过灾民……但我看史书上写着,流离失所,易子而食……要是没有粮食,得死很多人……得有很多母亲没了孩子,得有更多的孩子失去母亲……双娘在城外建了善堂,善堂里如今就有几个孩子,之前我去的时候问了那孩子,那几个孩子裏,就有三个只是因为家裏的田地被山上下来的山洪给淹了,所以遭灾了。他们爹在路上病死了,她们娘自卖自身,给几个孩子换了点口粮,隻为孩子能活下去的……」她说着,就看路六爻,「你去吧!要好好的……要争取借更多的粮食回来……这是给孩子积福的大好事……便是不成,我也信老天看的见,一定会保佑孩子平平安安……我哪裏也不去,就在这边住着,等着你回来……有四叔四婶在家,别担心我……还有孩子会吃苦受累。」
在这裏,天下人都饿死了,娘家也不会饿死自己的。
说着,不给路六爻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林雨桐往内室去了,「四婶,以前就听说你这裏有各色的药丸子,这会子你得多给准备点。要是有救命的方子你得叫六爻背下来……」
看着晃动着的帘子,路六爻好半晌才平復了心情,跟四爷道:「四叔,我去!」
四爷就叫丫头,「叫十郎过来!」
金石?
叫他干什么?
金石来的很快,四爷安排金石跟着路六爻,「你就是借了粮食,粮食怎么运回来?」
是了!船隻!
不管是打造大船,还是改造船隻,都非金石不可!他见过金石给茂哥儿做的玩件,放在水裏能动的那种。那东西被贺家老爷子看见给没收了,找了好些能工巧匠,愣是没研究明白。想把船拆了吧,又明知道一旦拆了,可就装不回去了。最后还是原模原样的给送回了金家,都不许孩子玩这玩意了。
「另外,这趟差事,是密旨!」所以,没那么些繁文缛节。
路六爻心裏明白的很,「……正在打仗,大周的事情不能宣扬的人尽皆知,否则,就乱了人心,这道理我明白。」
明白就去准备,「越早出发就越好。」
这瞒着,那就当真是瞒着的。路六爻走了,对外的说法是金老二那边有差遣的地方。可那边在打仗,孙氏和三爷也不放心呀。
对这两人的说辞又是:「……宫裏的差事!陛下要修陵寝……」
那这绝对不能叫人知道。这秘密采买很多东西,像是珍宝之类的做陪葬,历朝历代都有这先例的。这差事跟危险不沾边,办的是皇差,还是个肥差。这两口子只有欢喜的,孙氏不止一次的跟桐桐道谢,「您看……叫她四叔跟着费心了。」
而在深宫裏,作为帝王的李昭,也确实配合的演了这么一齣戏,召见了康王,叫他着手修建陵寝。至于采买的事,隻说交给放心的人去办了,叫他别操心。
然后再细打听……哦!金家的女婿似乎是最近不见踪影了,得!肯定是许时忠安排的。
再加上本来不见人的皇帝这会子能见人了,大家就都明白,皇帝这是跟金家示好了。
李昭呢,虽然不出宫,可这最近有没有下雨,他还是知道的。随后,又叫文氏从钦天监拿了记录来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许时忠又把各地的摺子挑拣的一些给他看,那李昭就知道,若真是有了天灾,情况确实是不容乐观。
现在这条路,当然不是唯一的一条路。但万一成了呢?每条路不都得试试吗?至于人选,他不做评价。金家的人,许时忠过了眼的,那就算不成,也不差。朝中不是无人可用,而是要不动声色,又觉得靠得住的,好似除了这个人选,再找第二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就跟文氏嘆:「这金家呀……让人是又爱又恨……」他哼哼的笑了两声,好似对之前限制活动的事丝毫也不介意,「给大皇子选妃……这人选,定下来吧。」他看着文氏,「之前听哪个长公主来说,金家的姑娘……一个自梳办了善堂,一个说是在辽东就说好的亲事,是金家在辽东的学生,出身商贾之家……还有一个是亲上做亲了……对了,往辽东还送了一个……」
言下之意,将养女这么安置,都不愿意送进宫来伺候大皇子。
文氏知道,这是在挑拨自己跟金家的关係。
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陛下还真是冤枉人家了。收养这些孩子的时候,我还在金家。那些孩子……没一个适合进宫的。金家……不舍得孩子把命搭在裏面而已……」
李昭一愣,没想到文氏会这么说。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怨怪,「被你说的,这宫裏真就成了龙潭虎穴了……动辄能要了人的命?」
文氏笑了笑,还没说话,外面的小太监端着托盘进来了,「启禀陛下,您该用药了。」
托盘上放着银碗,边上是银碟子。碗裏是黑漆漆的药,散发着一阵阵扑鼻的古怪味道。那碟子裏放着梅子,腌渍过的。小太监用杓子舀出来一半的药,随即的取了几粒梅子,自己喝了,这才默默的退到一边。
文氏这才亲手捧了药,递给李昭,「您啊,先喝药吧。我怎么觉得,这次的药倒是好用些。您的手比之前灵便了吧!看您写的字,倒是恢復了几分神韵。」
李昭接过去一口灌下去,文氏又把蜜饯带碟子递过去,李昭自己用手捻起来塞进嘴裏,含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