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清平岁月(72)三合一(1 / 4)
清平岁月(72)
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这便是了!
李昭嘴裏发出『嗬嗬』的声音,不停的摇着头:不能!你不能这做!若真是如此,我宁肯大皇子生了孙子立太孙,至少你能为了儿孙谋划。或者,我干脆捧起许时忠,叫许时念肚子裏的孩子做太子,如此,许时忠会保着亲外甥顺利长大成为一个明君。
文氏抿嘴一笑,「怎么?这个时候,想到我的儿子了?我的儿子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许时念!你明知道,为什么不给儿子讨回公道?你不给,我给!她在生孩子……你肯定盼着她生个儿子,如此她的野心就大了,就能来製衡我了……那是有件事,你只怕不知道。」
什么?
文氏蹲下身子,声音低低的,「……你的皇后许时念,怀的压根就不是龙种。之前给你送来丹药的『宫娥』,隻徐家的芝兰玉树徐醇。那孩子是许时念跟他怀上的。徐家图什么,你该清楚。许时念自私又愚蠢的女人……给你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李昭瞪着眼睛,眼睛像是充血一般……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几乎是奇耻大辱。
可文氏却好像还嫌弃这般的刺激不够,就又笑道:「……这事……我知道,许时忠也知道……我们都瞒着你……」
李昭眼裏的神采一点点的熄灭了,连那最后的愤恨憎恶都淡了……然后他就那么瞪着眼睛,挣扎着的手也慢慢的垂下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咽气了!
这就是咽气了吧!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下来,那亮光照在文氏的脸上,到底是有眼泪流了下来。
雷声再度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惊慌的四处去看,只看到一高大的身影站在雨幕里,隔着窗户朝这边看着。
许时忠?
文氏擦干净了眼泪,对许时忠默默对视,良久,许时忠才动了,一步一步的走来:「……收拾吧!陛下现在……还不能宾天!」
说着,将李昭抱起,放在龙床上,「等……等天亮了再说吧。」
文氏看许时忠:「许时念……」
许时忠没有说话,隻把李昭的仪容简单的整理了一遍,这才转身:「你……跟我过去吧。」
什么?
许时忠却不再解释,率先走了。文氏紧跟其后,什么人也没带,踏入了这雨里。
皇后的寝宫外,站着两个人,近前来才发现,一个是顺王,一个是贺相。
许时忠跟谁都没有说话,率先往皇后的寝宫去。
没人敢拦着,隔着一层纱帘,能看见裏面的许时念。
几个男人都没有上前,背过了身子。
许时念惊疑不定,「哥……大哥……」
许时忠手一摆,后面就有人压着徐醇走了出来,「你们二人密谋刺杀陛下……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许时念一把拽下帘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我是你的亲妹妹……」
许时忠被对着他,再问一遍,「你二人密谋刺杀陛下,你可承认!」
被亲哥哥出卖了,还有什么不能认的?
许时念忍着分娩的剧痛,「……承认!承认!我承认!可我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要试着救下你……为什么隻想着救下你就能改变我的命运……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说着,沉闷的叫了一声,这是孩子已经出来的征兆。
她还是产妇,她还在生产。
贺相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句都不多言。外面都乱了套了,隻说是京城为围成了一座孤岛,这是要困死京城中的人呀。外面惶惶的人心还没有安抚下去,被请到宫裏,谁知道,宫裏的情况更乱,一直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的顺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他就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些人背后又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现在皇后生产,却时候皇后连同外人谋害陛下。关键是这个外人是个男人!他不敢将事情往更糟糕的地方想,但是……哪怕皇后的孩子就是陛下的,这会子,最不能说话的就是自己了。自己说什么呢?
自己家是□□的外家呀!
自己说话了,这就等于在陛下宾天的时候,自己想法设法弄死了皇后和嫡皇子,以保证太子的地位和太子的顺利登基。因此,他是啥话也不能说。
处置这个皇后,只能由许时忠这个亲哥哥动手。
许时忠双手握住起拳头,没说话。顺王却看那跪着瑟瑟发抖的接生婆:「快去接生!不能有闪失!」
是!是!
接生婆连滚带爬的过去了,孩子已经冒头了。随着一声如同狼嚎的叫声响起,孩子生了下来。
剪了脐带,掏了孩子嘴裏的东西,一声嘹亮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宫殿。
接生婆颤颤巍巍的抱着还带着血污的孩子过来,不敢禀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孩子的肚脐下方,这是个健康的男孩!
许时忠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孩子裹在裏面,。吩咐产婆:「娘娘难产,生下一位公主……」说着就看顺王。
顺王点头,「宗室里有一遗腹女,父亲去世了,媳妇生孩子难产也没了……那孩子由下人抚养着,是皇家宗亲……前天出生的……」
是说用那个孩子替代。
许时忠点点头,「皇后不幸,生下公主便大出血……又惊闻陛下驾崩,悲痛之下……便追随陛下而去了!」
许时念看着哥哥的背影,呵呵冷笑,「那哥哥怎么骗世人……陛下又该怎么驾崩呢?」
许时忠默了片刻便道:「……天降大旱……陛下为了天下苍生……以天子之身为祭,才求来这甘霖……」
意思是,皇帝是好皇帝。别管生前如何,在死后,他得是一位贤名的君王。为天下子民慷慨赴死,只会叫人记住皇恩。
顺王的眼裏就带着几分佩服,帝王若是好的帝王,那许时忠呢?必为奸臣,也只能是奸臣。
许时忠则看文氏,「如此,可行?」
是怕文氏不答应给李昭最后这一点颜面。
文氏默然,没再提别的话。
许时忠这才抱着手裏的孩子看徐醇,甚至将孩子往前递了递,叫他看的更清楚些。
徐醇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以徐家的过往,若是他这个父亲活着,人家都没人敢养这个孩子的。那么,他的宿命该如何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叫孩子单纯的活着,简单的没有负担的活着。他姓什么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都没有关係!
他伸出手,想要抱抱的……可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了,然后笑了笑,挣脱开押着他的人,利索的从袖中抽出了剑……锋利的剑刃划过脖子,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溅在了许时忠和孩子的脸上,然后倒在许时忠的脚下。
血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靴子底。
「不——不——」此时才反应过来的许时念从床上扑了下来,伸着手朝这边爬。许时忠蹲下身子,一手刀打在许时念的脖子上……
这裏没自己的事了,大周没自己的事了。他将孩子挂在胸前,将妹妹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入了雨幕,然后消失在深宫的夜色里。
贺相带着几分惊讶,这么大的变故,没有刀兵相向,甚至连一句冷言冷语都没有。就这么在许时忠的单方面退让之下完成了。
这段时间,他跟许时忠有进有退,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要是今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