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故国神游(70)三合一(1 / 4)
故国神游(70)
一夜好雪。
狂风呼啸了一晚上,有清晰的树杈被压断的声音。四爷半夜听见了,没动地方。桐桐跟八爪鱼似得缠着他,起来难免要惊动的。干脆也没动地方。
早上起来,果然院子里的葡萄架都被压断了,幸好暖棚之上还有一层防护,如今弘晖叫人正清理上面的积雪,倒是也没压坏了。
雪没停,出门的时候钱盛清扫过了,倒是没觉得。可一出院子,林雨桐直接给退回去了。弘晖在外面喊:「您今儿别出来了。雪大的都封门了。」
林雨桐抬头看看天,雪还照样纷纷扬扬,可也没那么大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女子书院那边看看……」
「主子!」芳嬷嬷赶紧拦了,「和婉公主已经去了,跟奴才交代过了,千万别劳动您。今儿她跟学生一块扫雪呢。先把道儿清理出来再说。」
学院不用我管,路上也不用我管?
这路不清理出来,吃的喝的怎么运进来?
这么多人的书院,光是每天消耗的粮食、肉和蛋就不是小数目。
四爷将她摁回去,「庄子上存着的吃一年都富足。」
行叭!反正是自从弘晖站在外面像个大人开始,她基本就处于本清闲的状态。偶尔翻译一些书,然后选了一些资质好的学生上上课。或是医馆那边有处理不了得疑难杂症找她,她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
这几年,跟洋人做生意做的多了。栋喜比较机灵,只要有机会,他就勾搭洋人。比如有某方面才能的洋人,只要你介绍来,给你一千两白银。这个人来了之后,待遇优厚。要房子给房子,要马车给马车。只要有本事,隻管来。
而资本的力量是可怕的,当发现大清需要很多人力资本的时候,广州等地,又出现了昆崙奴。
所以,有时候你推动社会超前的时候,会紧跟着带来许多你能预想到或是压根就预想不到的问题。
中午的时候,只有和婉回来了。这几年,她跟额驸也没变好,但也没有更坏。额驸在书院念了三年的书,念完之后领了差事,常颠簸与京城和蒙古之间。
和婉却淡然的很,一直住在庄子上也没挪动地方。她回来就上坑暖着去了,「都清扫出去了。大路您也放心,我看着都在动……」
道路的维护是分段指给某一户的。这一户人家只要把路维护的好,每年可以从路政司领米粮,不够一家的生活吧,可也差不多。平时要做的就是清理路边的杂草。要是有心呢,路边种点树,维护好树木。下雨有积水,以后这里是不是应该垫上点柴灰或是石子。下雪的话能清理尽量的给清理清理。或许你做的好了没人看得见。但是你这做的不好了,许是很快你这差事就做不成了。因为书信馆在每个县城都有的。书信投递出去,最慢两个月就能到达大清的每个地方。到京城更快。一旦路政司收到的信儿多了,就会有专人去查看。一旦确认属实,那这活不仅干不成了,你家的孩子以后再想找其他差事,估计也有些难了。
因此,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倒是接到过几封信,但叫人查了之后都是有些言过其实的。发了一通警告,叫他们注意改进之后,就这么着了。
因为先前的规定做的还算是完善,因此一出现情况,后序管理反倒是轻鬆了。
这几年,路政署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有目共睹了。这么大的工程量,比如之前工部所管辖的任何一个大工程,都要省心省力。
在此成功的基础上,四爷正在筹划水利署。修整河道,巩固堤坝。不再是私人或是下面朝廷的事情了,该有统一的部门统一的管理。
这个跟路政署还是有些差别的。
路政署现在所修的路,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整修的。这个不用去质疑什么,谁也不及当地的百姓更了解情况。他们经常走的,使用的路,一定是儘可能的近便、安全的。如今才几年工夫?哪有大改的可能?能在基础上做到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一则,如此省时间。二则,减少了占用土地的争端。
规划道路要经过别人的房子田地甚至于祖坟,这怎么办?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因着规避了这些风险,所以路政署一路走来,精打细算的,但也算是把事情按部就班的给推进下去了。
这个水利署就又不一样。
田地的私有与公有并存,问题就很多。尤其是到了用水困难的时候,问题就更多了。以前的问题不外乎这个村子跟那个村子因为用水打起来,或是大户人家劫了水,小户人家压根就用不上。但现在,你得两边兼顾。很多打地主家,人家的土地成片,连周围的小河道都属于他们家的。或者沿河的一段,他们自己出钱将堤坝水渠都修缮好了。你现在想做你的统一标准,想要统一规划布局,是不是会损害这些人的利益等等。这都是问题。
这是执行过程中的问题。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水利所需要的银钱,比修路可多的多。朝廷愿意出几成,能出几成?干隆对此的态度如何?这都是急需知道的。
而在此之前,四爷觉得大清律很多东西得改一下。比如说矿产,比如河流,能买卖吗?哪些矿产属于可买卖的,哪些属于不可买卖的?还有河流,你如果有这个河流的拥有权,你是不是就能随便更改河道了?这些有没有必要列入不可私人占有的行列。
在关外推行种稻的时候,就遇到这种问题。因为水田,要引水灌溉,当是就有人不让。为什么?因为那条特别小的支流属于那家买了的。人家就是不让你用水。
事情不大,但从中发现的问题不小。
之前在书院,干隆偶尔也会来讲一讲,没什么主题,说到哪算哪。讲课的时候,说到相关的了,就又学生提出朝廷不仅该统筹路政,包括水利在内,也应该统筹。
干隆当时没表态。
之后会不会表态,会怎么表态,现在还不好说。
就在这么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有一封特别的信件,被送到了那位熊夫人的手里。
这封信是熊夫人早年结交的一位闺中密友写来的。如今她虽丈夫在广州,而在广州的她有幸目睹了一场据说很伤风化的举动。
信里详细了描述了洋人商人带来的家眷,穿着如何的暴露,男男女女如何的搂抱在一起。如何见了面亲吻等等。还说了一件事,说是一位官家小姐受邀随母亲一起去了,但是宴会上宾主见面之后,商人家的儿子贴面亲吻了这位官家小姐。这事被那位小姐的夫家知道了,以不守妇德为由,退了亲事。而那位官家小姐,在这事知道,又羞又愧,半夜自己弔死在了房中。
熊夫人当时就瞠目结舌,拿着这信问了裘日修,「老爷,此事可当真吗?」
裘日修看了就点头,「这种的舞会是洋人的交际……贴面就如同咱们见面拱手作揖一样,只是礼节,跟贞洁不贞洁无关……」
熊夫人面都白了,「这太不像话了!在大清要谨守大清的礼仪,像是这般没有底线,可怎么得了?以后谁家还敢叫姑娘出门?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这才是在广州,以后这要是蔓延开来,成什么了?」
裘日修忙着赈灾的事,也没太往心里去。结果熊夫人第二天就去了甘露寺。
这事钮钴禄太后大发雷霆,「只要本宫还是太后,那这事本宫就管到底了。」
可在甘露寺的太后怎么管?连皇宫都回不去。
钮钴禄太后却冷哼一声:「不回去是不想回去,想回去,谁也休想拦着本宫不让回去。」
熊夫人看着太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