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药(3 / 11)
”
“这是它的名字。”
“花店的玫瑰今天打七折,可我还是觉得勿忘我更适合你。”
他的声音很轻柔,认真的语气专注的眼神,宋意哪怕不看也能察觉到alpha炙热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打转。
可即使不看,他盯久了,宋意脸也开始发热,像是天边蒙上一层绚烂的晚霞,宋意眼睫乱颤,试图用这种行为来掩盖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若论送花这种事,他影响最深的是十年前,那个雪夜,他答应柏泽求婚时接下的那一束香槟玫瑰,那时鹅毛大雪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相拥,在路灯下接吻,柏泽说会一生一世对他好,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这十年,柏泽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每年都给他送一束香槟玫瑰,可不知是不是记忆中的玫瑰存放得太久,往后每一年的花的香气,都比不上最开始的那一束。
究竟是香气变了,还是人变了。
宋意莫名心慌,突然觉得自己怀里抱得不是一束花,而是一块能将人近乎压死的重石。
石头上刻着“背信弃义”四个大字。
他突然撒手,又将花塞回柏泽怀里,指尖不自觉扯了几下衣摆,宋意转身,匆忙说,“你先等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便窘迫地逃离这里,逃离这个alpha为自己编织的陷阱,宋意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难堪,指尖依稀还残留着油皮纸粗糙的质感,他垂眼,小心翼翼地凑近指尖,深嗅一口。
是勿忘我的香味。
除此之外,一种巨大的恐惧震慑了他,宋意惊慌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已经忘了玫瑰的香味是什么样的了。
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不为任何人知道,alpha静静站在灯光聚集处,看到他纤长脖子下费劲手段也遮不住的暧昧吻痕,面色逐渐变得平淡,手里的花束如今竟略显尴尬,郁淮走过去,将这束花放在一打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宋意权当没听到脚步声,只是一个劲儿低头往前走。
“你的东西。”郁淮冷不丁开口,在他身后,平静的眼眸下仿佛藏着一潭深水。
宋意看到了他手中拎着的白色塑料袋,还不等想起这是什么,alpha又解释,“刚才在门外碰见了外卖员,我顺便带进来了。”
那袋子上大喇喇写着“药房”两个字,郁淮眉心一蹙,犹豫且分寸地询问,“你生病了?”
“没有。”宋意接过外卖,他不善于撒谎,眼睛总是喜欢四处乱瞟,袋子被揪皱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药的名字,郁淮淡淡往那里瞥了一眼,没说话,静静看着他收起外卖然后急匆匆走进卧室。
直到他们坐上车子,两个人也在尽力扮演哑巴这个角色,今天天气正好,可宋意做在车子上却没来的觉得窒息,他将车窗降下一点,抵着下巴看向窗外。
郁淮放了首抒情的音乐,时不时往他那瞥一眼,踌躇几番还是没忍住问他,“是不喜欢那束花吗?”
宋意目光落在很远处,闻言轻轻摇头,“很漂亮的花。”
“那是为什么呢?”
郁淮假装爱玩笑,自贬道,“难不成是不喜欢送花的人。”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修长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攥紧了方向盘,发白的指尖好似在赤裸裸嘲笑他假装的坦然,alpha看着很焦虑,想要抽烟,一摸口袋却只发现了几颗颜色五彩斑斓的水果糖。
“都不是。”宋意声音很轻。
“花很好,人也……很好。”他无数次回头,无数次强调,“但你知道,他们都不属于我。”
“你明明……”郁淮声音沙哑,原本想说就在昨天,他们之间的态度还有缓和,宋意还会因为他幼稚的行为而开怀大笑,可转念一想,那时候宋意什么都没有承诺自己,而且在药剂的作用下,beta的行为真假难定,看似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实则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郁淮几乎失笑,扯着嘴角问他,“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不知道。”宋意用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他,里面饱含了很多,郁淮想自己永远都看不懂这里饱含了什么。
可柏泽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一开始,从郁淮故意让对方在宋意身上闻到自己信息素的那刻,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alpha们的品行一样顽劣,自个儿心里清清楚楚,却独独瞒着宋意,让他在一次一次的亲密中忍受背叛的痛苦。他和柏泽都瞒了他好多好多,可没人敢戳破,同仇敌忾的两个alpha在此刻统一战线,郁淮想起来又觉得难受。
宋意这时却突然说,“他求婚的时候,送给我了一束香槟玫瑰,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花。”他看着天边的云,语气平淡,回忆过去,“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我这一生只能当个错误的存在,可是他却告诉我会护着我一辈子。”
“那个时候,他会陪我一起上下学,替我赶走欺负我的人,好像只要有他在身后,我就会一直向前走下去。”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你真的很像。”
宋意露出恬静的笑容,“你们活得都像一束光。”
“我们结婚后,往后他每年那个时候都会给我送一束玫瑰,可我还是忘不了十年前的那束玫瑰。”
宋意声音低了下去,明明是剖白自己,最后却好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道,“它和今天的勿忘我一样香。”
“我深知自己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可也不想骗你,如果一味掩盖自己的心意,那叫自欺欺人。”
“对你,我有讨厌,也有喜欢。”宋意权当没看见郁淮惊喜的脸色,语气一转,像个杀伐果断的刽子手,将那屠刀悬于面前人的脖颈之上,“但你我只能止步于此。”
他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最后却渐渐模糊,像是融在融在一起的墨水,郁淮都要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点了。
到最后,alpha自顾自扯起嘴角,自我挽尊道,“你能喜欢我一点,也行了。”
宋意像是无法理解,自己明明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来应付自己。
郁淮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橙色的水果糖放在他手心,专注看着前方,语气低沉,“人可以回忆过去,但回忆不能比过程还长,因为念旧真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柏泽,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一句爱他,我心里便一清二楚。”
“宋意,真正不爱一个人,是连眼神都懒得给的。”
他看着面前的beta,每一眼似乎要将对方深深刻在眼底,“如果真的一点不喜欢,你刚才就不会收下那束花。”
风景在倒退,冷风吹起了宋意额角的发丝,他剥开水果糖的糖纸,指尖捻着,慢慢塞到嘴中。对于郁淮的话,他不置可否。水果糖酸酸甜甜,腻到心里,beta皱了皱眉,很好奇为什么郁淮会喜欢吃这样酸的糖,像个水果炸弹,橙子酸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顺着喉眼向下,心也酸麻了。
所以说郁淮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宋意将糖纸工整叠好放进口袋。
像他这个地位的人要什么得不到,却偏偏执着于一颗酸到掉牙的水果糖。
开了约莫十分钟,二人来到一家看似不起眼的饭店前,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老钱饭庄”,装潢低调,乍一看居然和首都寸地寸金的风格不搭调,宋意亦步亦趋跟在郁淮身后,几乎是一下车,店里就走出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清隽,郁淮喊他“老钱”,还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