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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爱。”他把赵炎轻松抱起,背对着货架,躲过了推着购物车走过的人群。
“别对我凶。”林业斐的脸淹没在阴影里,忧郁的一层灰色,赵炎不喜欢,所以拿手擦出他唇间的色彩,很听话地点头。
钟文亮把两人送到家门口,赵炎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林业斐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换鞋,再从钟文亮手中接过两大包食材。
“一起吃个晚饭?”林业斐提着袋子问。
钟文亮没那么不识时务。
“不了吧。”钟文亮把手揣在兜里,拒绝了他。
“其实他很好哄的。”林业斐叹息地说:“你篮球打得不错,有空可以教教赵炎。”
钟文亮明白林业斐的意思,不要做个无情的看守者,他想把赵炎假想的敌人都变成朋友,这样他才能过得轻松自在。
气氛冷场前,钟文亮点了点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转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些什么,钟文亮回过身,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困惑。
“林业斐,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根本就不是江冰吗?”
林业斐微眯起眼睛,问他:
“他不是江冰是谁?”
钟文亮揶揄说:“当然是赵炎啊。”
林业斐垂下眼眸,笑容变得有些讽刺。
“他本来就是赵炎,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希望,就去成为江冰。”
“什么意思?”钟文亮不相信地反问:“如果他不是江冰,你会这么护着他,对他爱护有加?”
林业斐隐忍到眼眶发红,悲愤地低吼说:
“无论他是不是江冰,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是赵炎的事实。而我……选择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管他是痴了还是傻了,瘸了还是残了,我都要照顾他,守护他,哪怕他只是长得像江冰,他都是一个需要被尊重和保护的弱势群体,反倒是你,既接受不了他不完美的事实,又要寄予他就是江冰的希望,你才是认不清现实的那个人。”
“你……”钟文亮不想承认,于是继续嘲笑说:
“希望等到真正的江冰回来了,你还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门重重的一摔,在林业斐面前关上,留他一个人在玄关发呆。
赵炎倚在门框上看他们两个吵完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林业斐身边。
那两包东西仍旧在林业斐的手上拎着,而他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
赵炎懂事地想从他手上接过,帮着拎进厨房,林业斐突然放了手,袋子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而下一秒,林业斐焦急地抱住了赵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围在赵炎腰间的手已经发了力,将他整个人悬空地抱了起来,狠狠抵在了墙上。
赵炎害怕极了,他的身体半挂地贴着墙,而林业斐用身体严丝合缝地围堵着他,用力将他举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不再是温柔似水,反倒像赵炎看过的动物世界里的豹子,满眼血红,闪现着对猎物的疯狂,把赵炎的倒影执着困于他的眼中,志在必得的欲望快把他烧着了。
赵炎闭上了眼睛,他害怕不理智的林业斐,却又不忍心拒绝他,因为林业斐对他很好,还说只是因为他是赵炎而不是别的谁。
赵炎因为这句话开心多过恐惧,他甚至愿意让林业斐欺负,可是林业斐会怎么欺负他呢?
当赵炎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身体已被慢慢放下,脚踏实地的安心让他大胆地睁开了双眼。
林业斐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神色,静静俯视他,笑得有些勉强。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身体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能清晰听到林业斐狂乱的心跳,赵炎适时地把他推开一点,手却在碰到林业斐的胸口时,被那种隔着触感传递过来的热切吓得缩回了手。
“我去做饭了。”林业斐俯身开始收拾东西,没有半点条理的行为,显示出他的逃避。
赵炎就是江冰,这一点林业斐十分确信。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对赵炎做出那样的事情,因为他不能用这份属于他和江冰的记忆去对赵炎施暴,然后要求赵炎像江冰那样给自己回应。
而他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能使江冰恢复记忆,要么就让赵炎重新爱上自己,而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林业斐收拾好食材后,熟练地在厨房忙活起来,把赵炎孤零零地留在了客厅。
如果赵炎会说话,他一定会追问林业斐为什么不继续了,可是他不会说话,所以他不是江冰。
林业斐会对他好,会照顾他,却唯独不会做那些只能对江冰做的举动。
客厅冷清极了,赵炎的心情也糟糕透了,仿佛只有孤寂独处才是唯一能属于他的东西。
晚餐林业斐做的很丰盛,四菜一汤,菜色清爽,连摆盘都十分精致,看得出他真的很会生活。
赵炎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看到这些令他食指大动的菜,之前的苦闷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坐在饭桌旁安静地等着开饭。
林业斐盛了一大碗饭端到赵炎面前,对他说:
“贫血的话红肉要多吃,这道香葱烧牛肉你应该会喜欢,你试试。”
赵炎用筷子夹取了一口,又忍不住再夹了一片,或许实在太好吃了,他便连着扒了两大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