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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几人高谈阔论终于结束,也都发现过于沉默的迟渊,他们纷纷对视一眼,确认大家都知道那不言自明的传言,他们拉过迟渊道:“来来来,我们正好组局,你要不要去?”
迟渊记挂着之后的演讲,但眼前这群人不知为何盛情难却,他勉力笑着应了。眼神却瞥向正站在台上看人调试设备的陆淮。
一直都是这样。
陆淮好像总离得他、他们很远,矜贵的抬着下巴,琥珀色瞳孔里倒影不出任何一人,他原本招惹他,除却天生的争强好胜,好似也只是想让陆淮眼里有他。
不是待人有礼的、疏离的、无所不能的陆淮。
而是
迟渊敛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们没缘分
迟渊:我们有缘分
陆淮:有缘分什么都记不得????
迟渊:委委屈屈jpg
我:就是说,你还有脸问心上人????
华灯初上,光影变换间,仍是有寂静处影影绰绰,映衬得窸窸窣窣作乱的自我心绪都响极。
“陆总,还等么?”司机扭头朝身后人问道。
陆淮堪堪把视线从黑暗处收回来,指尖摩挲着那处纹身,淡淡“嗯”了声。
“等。”
司机见劝说不动,指节瞧着方向盘,慢悠悠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按他来说,迟总也是迟氏继承人,不可能连司机都配不上一个,就算是这回校庆没跟着来,迟总一个电话不就行了?犯得着要陆总等?更何况这苦心在外等两小时,里面的人不见得知道。
他眼神闪烁,舌尖抵了抵牙,暗自猜想到,都说陆淮和迟渊不合,难不成是等在这,想看对方酒后出丑?还是想瞧什么辛秘见闻?司机悄咪咪往陆淮身上飘去,感叹道,若是真的,他这岂不是参与了回大战?
还没等他掂量清楚,就看着矜贵坐着的人突然推开门,他还愣着神,就看到方才心里想的迟渊本人摇摇晃晃被搀着出来。
“迟渊!”陆淮看着人眼尾发红,又好似连路都走不稳还要人扶,暗自拧眉,不明白对方又受什么刺激了,“跟我回去。”
他走近牵人,却被迟渊避开,对方扬手让身旁欲言又止的好友回去,有些别扭地扭过脸去:“不用你。”
迟渊其实没醉,因着应酬必不可少,他装醉这招使得炉火纯青。不过他苦笑地揉揉发晕的脑袋,也确实被灌进去不少。
酒后更容易情绪化,之前纠结着关于陆淮的所有横亘在他心头,以至于那些无法消化的东西在胸口愈演愈烈,却因为想不太清楚而难以说出口,憋闷得难受。
于是林林总总,化为一句——他不想见陆淮。
陆淮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被躲开的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黑夜映衬下灼灼发亮,全然承接着迟渊一人的影子。
他见人意识不清,可能醉意上头做出颇为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笑了下,昔日冷峻的眉眼在暗色遮挡下漾出几分温柔,陆淮软下嗓子,哄道:“我们回去?”
尚且还有几分清醒的迟渊却是浑身一震,他诧异于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竟然觉得陆淮在迁就他?喉头因苦酒发干,陡然产生些许痒,只好闷咳几声。迟渊低眸藏住眼底清明,心里那不想面对无端弱化,方才的咳嗽让他想起陆淮这人身上还带着药,心头狠狠一跳。
便低垂着头,顺从地由着陆淮牵起他的手。
喝酒的人体温偏高,掌心更是烫得人发麻,陆淮拉着人往车那边走,还时不时转过头,怕对方摔了。
看到陆淮的车时,迟渊才从头脑空白中抽离出来,他有些讶异地瞧着陆淮的背影,指尖不自觉颤动一下,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才有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实感。
陆淮这是在等他?就在这外面?等了多久?为什么不发条消息告诉他?
随着夜风习习,疑问一一涌现,迟渊暗暗咬牙,看向陆淮的眼神更加复杂。
陆淮无所知,他出国两年,本以为自己做好所有准备,原本觉得即使不是心平如镜也算是不会随随便便乱了分寸。可人的贪想和欲念好似并不听人管控。他小心翼翼地加大手的力气,好似要将这少有的亲密接触烙入心里。
没关系的吧,迟渊醉了,不会记得,所以
他抬眸,眼中盛满头顶昏黄灯光,无比克制地望了迟渊一眼。
将昏昏欲睡的人塞入车里,陆淮稍长的眼睫压下来,目光缱绻又隐秘地落在迟渊脸上。
“送到榆苑。”
眼睛未移地告知司机目的地,陆淮深吸一口气,轻轻挣动着手,有些留念地将手松开,却不想被握得很紧,他心一动,反倒是给自己递过台阶,不愿放了。
反正除了他,也没人会记得。
两边的景色飞速掠过,琉璃彩色附在玻璃上,陆淮勉力将视线扯开,侧目望去,却还是瞥的两人映照其上的影子。
迟渊自以为清醒,实则此刻酒意一点点泛上来,他半阖上双目,一点点沉湎于梦里。
陆淮便瞧着那影子恍恍,左右偏移,好在还有一只手拉着,不至于让人的头撞到窗上。陆淮看了半晌,终究没忍住,他眼眸半敛,侧过头去,看着对方酣红迷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