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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现迟渊与方霆的两张侧脸,见到这两位有联系,陆淮并不是很惊讶,他甚至分出些心神考虑这“匿名”背后是哪位,此举用意又是妄图在他这怎样掀风起浪?
便这么支起颐,欣赏完迟渊与方霆的推拉游戏。
听到方霆说是为了自己时,陆淮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恶心到,至于那些所谓菟丝花与豢养的描述词,更是腌臜东西污他耳目。
然后他看见, 迟渊噙着笑, 无比淡然地赞道:“好想法”
此刻对方莫名在镜头下失焦,偏偏又被光影眷顾,凛冽得像是开锋利刃的寒光。
视频就此戛然而止。
半晌寂静,陆淮垂着眼睑,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意味不明地低声笑笑。
嗓音喑哑, 敛着情绪。
如今这么低级的挑拨也能搬到台面上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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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摩挲着指节, 眉睫簌簌。
他还没这么蠢。
迟渊能在中途说服陈亦转而投向迟氏,中间必定有其他助力, 后续他想了想, 大致明白变量是王桉, 而王桉与方霆的关系过于表现在明面上,稍加思考,不难明白两者有什么关联。
所以在迟渊佯装不懂引方霆下套时,他便看出来了对方在演。
当然至于那句“好想法”有多少真情实感,他也是无从得知。
陆淮想,若是他对迟渊那点浅薄认知还作数的话,对方应当会和他选择一样——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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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度落于发件人的位置。
陆淮眯起眼,极浅地勾了下唇。
如此,这个匿名似乎也并不难猜——
科纳恩。
知道对方动作不会只有这些,他并未回复,只是倦怠地揉了揉眼睛。
手搭在腹部,怀孕这件事到底是牵扯他太多精力,确实不适合思虑过多。
只是刚刚闭眼,凌秩掷地有声的“喜欢”二字便从隐匿性极佳的角落探出头,试图能挑衅他的情绪,以此逼迫他给出反应。
陆淮阖上眼。
他明白成晔所说是真话,到底是个安慰,这三月里或多或少情不自禁和以为自作多情的瞬间,大抵会因为这么句解释,清楚迟渊不是逢场作戏,而勉强算作回应。
只是,他心境有变。
陆淮想,他的命现在也不经得起试探和反悔,七个月甚至更短,无论谁都无法轻描淡写说出的“生死”二字,化为红线,显著地标刻在他眼前。
这样的话,如果结局仍是不好的或是依旧是他愿赌服输的局,不愿走近应当也是合理的。
他变得贪心了。
陆淮轻勾起唇,五官秾艳而立体,连带着淡白的唇色也变得鲜活。
他向来只要最好的。
此前十几年情感沉甸甸淤堵在心口,于是他劝自己让步,想着偷得一瞬意乱情迷,或是孤注一掷而争个机会,想着或许呢,或许。
失望既然是真的,那么凭什么一句“喜欢”就能芥蒂全消?他放不下就一定要答应么?感恩戴德把“喜欢”当恩赐?
他要是真死了,怕也是会觉得不甘吧。
心间微拧,陆淮捂住心口。
他要独一无二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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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输入密码时,眉心没忍住一皱。
行李不算多,他单手推开门,见到屋内毫无人气的整洁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大概是中午从陆淮那回来开始,便心烦意乱的。
他嗤笑地垂下眉睫,稍稍卷起袖口,之前还只覆盖手背的红点此时也已蔓延到指节,看上去触目惊心。
迟渊想了想,倒还真是应了陆淮那句,多余的事少做。
他不耐地拿出药膏草草一涂,便开始收拾东西。
陆淮对他的抵触不言而喻,而他除却满腔莫名情绪,大抵也可梗着脖子说出句“不待见”,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同陆淮一齐睡到主卧。
走到二楼,然而上回留宿的客卧距离陆淮的房间太远,记得凌秩所强调的“贴身”,他也怕陆淮到孕后期各种意外,心里琢磨着,还是距离近点好。
二楼一共只有四个房间,主卧左手边是书房,算是陆淮的办公区域,右手边房间上次他并未进去过,迟渊关闭书房的门,走到右边的房门前,打开却是微微一惊。
看得出来陆淮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可也只有零星几样靠着墙边放着,整个房间称得上空旷。可能还有家政定期打扫的缘故,不仅不乱还整洁干净。迟渊缓缓踏进,想着稍微整理下应该够他住。
确定房间大小,迟渊给助理打过电话,订了套家具。
“嗯,好的。”助理应着,似想起什么问道,“您下午还来公司开会么?”
刚想应好,迟渊脑海里闪过陆淮推开桌案时清瘦嶙峋的手腕,神色一顿。
“不了。”
随即,迟渊眸中一丝蔑然稍纵即逝。
“方霆他们,你们不能应付么?”
开始觉得自己多嘴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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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回答,迟渊没多说什么,只提醒家具尽快运来。
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主卧。
上次在这,胜负未分,现在则是因为未预料到的事来到这里。
手握住把手,记忆里是岑寂黑夜他们彼此可闻的呼吸,情愫涌动时他心脏在耳畔的回音当然还有无法界定是否违心的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