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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为夫帮你画。”左晏衡再次看了眼祀云,才带他离开走向马车。
这次的拜天神一点不同往日那般顺利,直到夜半,祀云一连划破五根手指,在额前点了五次血才将长生带全都解开。
拜天神结束的时候,险些晕死在祭台上。
就连那些参与祭祀的少年,但凡身子羸弱一点,也是当场热了起来。
这里距离扎那尔族最近,队伍连夜反营,忙得不可开交。
温青更是没闲着,不是被这个叫过去就是被那个喊走,好不容易停下来,便拽着萧凤棠出去走走,饶是僢里契想动一点歪心眼都没留给他的时间,“不是说腰疼吗,看着钢筋铁骨一般,哪里疼了?”
胡契篇_天命自有定处
祀云一觉睡了整整三天,人才起来,还没见上扎那尔孜他们,就被司沿带到了左晏衡这儿。
他面色煞白,不卑不亢,“祀云见过晏衡帝。”
萧凤棠被左晏衡遣去和温青一起逛集市去了,他借口去见扎那尔孜留了下来,左晏衡没让他坐,反而掏出一钿金子,“在大玄,求神拜佛,卜卦吉凶都是要付香油钱的,此金,算是朕补给你的。”
祀云点头,不见外的从桌上拿起来攥进手里,“其实陛下送来的那些粮食,已经是很好的香油钱了。”
“那你还收这个?”
“陛下赏的,自然要收。”
“真真是跟温青一起长大的,简直一个德行。”
“陛下找我来,只是为了补个香油钱吗?”
“你能掐会算,倒不如自己说说今日朕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祀云如今身子弱,算不出来。”
“是真的算不出来,还是知道但不想说。”
“算不出来。”
“那便朕问你答,除了上次占卜,我们可还曾见过?”
“不曾。”
“说实话。”
“真的不曾。”
“可朕好像见过你。”
“在哪?”
“长生山下。”
“陛下记错了。”
“朕差人问过了,大家只知道你眸子是后天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可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没有人记得它原本的颜色,印象里,是一黑一棕,朕可说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凭空记得那样一幕。
祀云面色无虞,找了个位置坐下,“上次占卜,陛下曾说你有一人,愿为他耗尽一生机运,问我可否能换一个与他长相厮守的机会,我答了,陛下可记得我是怎么答的?”
左晏衡沉默一瞬,他只回了他六个字,“你拒绝了朕,说天命自有定处。”
“可陛下又问我,天命如何定,我也答了,陛下可还记得我是怎么答的吗?”
“阳春见暖,多在严冬肃杀后。”那时他不信,只当他乱诌,便没放在心上,如今再想想,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那如今,我还想跟陛下说几句,有道是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陛下大吉,此非梦,不会空,可若陛下非要纠它个一二三出来,便是耗尽一生机运,祀云也没有第二双眼睛能为陛下再参一参了。”
“可朕上次见你时,你的眼睛已经是这样了。”
“在这儿之前,陛下的确见过我。”说了如上次一般的话,做了如上次一般的事。
“什么时候?为什么朕一点印象都没有?”左晏衡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脑子里除了在拜天神突然出现的一幕,再也没了其他有关此事的痕迹。
“万事皆过,此正相宜,还请陛下原谅,祀云只能说到这里。”
左晏衡被他一番话搅的心里不安宁。
“陛下如今同萧公子珠联璧合,同心同德,以后也定会始终如一,生死不渝。”
“好,既然有你这番话,那既往之事,朕会抛之脑后,从此不再过问。”
“我还以为要废上一些功夫才能劝陛下想开。”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原本朕就是为了心中疑虑才请你过来,现在虽有疑虑,但心中也更加清明,我要的,只是阿棠而已。”
祀云站起身来,“陛下可以多来点香油钱,天神定会护佑二位和和美美的。”
“狡猾。”左晏衡向司沿吩咐,“笔墨纸砚伺候,让算神子把想要的东西都列下来。”
祀云展眉颔首,“多谢陛下。”
“那祀云就再多说一句。”
“说。”
“近日小心。”
“你又算到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罢了罢了,领你的赏去吧。”
祀云退下,左晏衡细想着他说过的话,最后释然一笑,“始终如一,生死不渝,不错,不错。”
司沿自小混迹在行伍里,下手都是不见伤也能要命的法子,他给隶勐那一匕首用了巧劲,就连族中擅长医术的隶孝都没了法子。
隶因大怒,索性遣了他跟萧凤棠再行赔罪。顺便找找温青,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扎那集市就在正对城门的那条街上,整整一条街全都摆满了摊子,来回买东西的人也格外多,相较于他们刚入城的那日可谓是极其热闹了。
萧凤棠同温青不急不躁慢悠悠地闲逛着,鲁知徽和新竹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哪里来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