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得人憔悴(h)(1 / 2)
云荇原以为连秦会回寝舍,她不紧不慢地跟了一段路,却见他步拐去了西楼,西楼地偏,平日用于藏书,除了连秦需要研习棋谱,鲜少人会去,所以翰林承旨也将锁钥交予了他看管。
但云荇对西楼熟路轻辙,她不动声色,随其后来到二层,越过屏风,连秦落坐在楸枰的一侧,正对着枰上的一块残棋。
西楼除他们以外再无旁人,不是打谱遗下的,就是弈后未理的残章。
可当云荇走近,却发现这块棋似曾相识,棋士俱持回溯棋路的赋性,她登时就认出自己复盘过的对局。
连秦拈了一枚白子正要落下,被她上前一把扼住。
她声音轻柔,口吻却带着戏谑∶“这是我的棋。”
连秦急遽抬头,他的手腕被赫然出现眼前的人扼着,是他盯着楸枰入神,竟不知她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她说,这是她的棋。
数日之前,连秦在这里一眼辨出了详释谙练的棋形,并对犀霜说,这是他的棋。
纹枰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当时胸中已经隐有推度,但当真容被如此明说直陈,连绵起落的心绪,还是无可抑制地垂垂洼陷而下。
她欺身挺近,离他不过咫尺,彼此的气息来回交缠,可嘴上的话却不存好意∶“你居然匿藏在此……覃思我的棋,昏天暗地的,连盏灯都没点。”
暮色时分,折入西楼的光所剩无几,连秦头晕乏力,加之心气未舒,昏沉中徐徐缓步至此,唯依傍纹枰所留的一隅清寂,没有旁顾到点烛掌灯。
落在云荇的话里,却仿佛他是专门寻了幽僻之所,暗地里窥伺她行棋,他们明面上从不交手,借用西楼也只是为了研习青渚棋谱,但此时的境况叫人看在眼里,谁也说不清他的隐衷是为了什么。
不是,不是这样。
连秦急辩∶“我没有!”
云荇狡黠的眼波流盼∶“师兄和犀霜在南郊不是骋怀酣战吗,既然知己隆情,为何他特别惦记在心的,却不是与你的棋?你猜猜,他到底悬系着谁的对局,才让你深研棋路,替他誊录成谱?”
潜形的内情就是如此,一下下反复叩击着他,连秦一边昏热得煎熬,一边有意欲辩,又不胜其苦。
云荇也觉察到了他的吐息过热,手腕也一直这么被她钳着,像是忘了挣开,她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颌,前额贴上他。
她笑∶“染了风寒啊。”
但这样半蹲着前倾,身体很难支力,她很快就栽到了他身上,连秦本是跽坐,怀中兀然多一人,也往后方侧仰而去。
他怔怔地看着她,连倒地都没怎么挣扎,像是疲乏至极,比耍性绝食那会还要绵软,但嘴上仍撑持着∶“他要寻相类的下法……我所记的,是范成的棋……”
云荇伏在他身上,低嘲∶“你一向不将沧派放在眼中,缘何就愿意去记范成的棋?”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膛划过,“再说你与他多次交锋,你们连自己的对局都随意草写,甚至弃置在张仆射府邸,最后被别人拾了去。”
连秦烧得恍惚,那无处安放的余热随着她的手指衔尾步趋,她狡猾的手拨开他的下裳,他的下腹就聚起一团火。
她还要在他耳畔妄语∶“可你誊录的那些棋谱,简直事无巨细,连勺手都额外作了注,其实最先起意要根究定式的是我,”她彻底掀开他的下裳,解掉亵裤,“但我估计,你知道白棋是我。”
素绫之下的巨根,一柱擎天,这副身躯是一点也经不起撩拨,云荇手覆其上,却瞥了一眼旁边的棋块,她诱问∶“黑十四之八虎,白团在了哪里?”
他神思近溃,嗫嚅微颤。
云荇俯首,吻着他的唇,呢喃哄问∶“师兄,白团在哪?”
连秦对寻索棋路极为乖觉锐敏,柔情缱绻又一浪接一浪,连片刻都难以自持,他失神地应道∶“……十三之十五。”
诱引须臾就脱口而出,比复盘过的人还知根知底。
云荇轻笑起来,眉眼动人∶“记性不赖,难怪下得了盲棋。”
连秦眼焦忽然回凝起了一些,她亲得他对棋型下意识接了腔,几乎变相坐实了他对他们的棋铭刻于心……连秦眼周与鼻头泛红,急着要将她推开∶“白棋输了——”话音戛然。
云荇猝尔抬腿跨坐在他的腹部,再度低头吮啄他的唇。
连秦鼻酸眼涩,他的不服,郁怨,一个字都吐不出,什么都梗塞在口中,在心头。
她的手亦同时并举,一点点地撩着他的肉茎,指甲来回轻刮着龟头,刮得清液吐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有真的在眷顾它,任它青筋怒突,任它精血胀满,难以舒张。
快感急窜,内郁又忧煎,眼尾卒之渗出泪来。
他的手渐渐卸力,胸腔因唇舌交缠而急剧起伏,偶尔从她轻微抬离的唇中换气,他已经烧得晕乎,惟有本能的应从。
云荇没有容情,继续凌轹∶“一块我和犀霜下的棋,师兄却精算分明,你在暗地里……殚思了多久?”
他没有。
连秦眼周濡湿,几近谵妄,即使还在勉力睖睁,周围也全是她的声音,从耳畔深至神魂,他只能听着,守不住一丝清明,被迫全数纳入心底。
身上的人又低语∶“那些棋谱工细详备,就连毫不相干的勺手也另有诠注,该不会是你夙夜精耕,才导致了风寒,就为了……助我那白棋归理集萃定式。”
绵言絮语如同无孔不入的涓流,点点滴滴,围裹、侵蚀着他,连秦的喘息骤然加剧,病躯的疲顿,下腹的炽热,将他磋磨得分不清个曲直短长。
他是为了她的白棋而劳瘁……这句话缓慢蚕食着他的骨血,一步步渗穿、浸烂原先那些咽不下也吐不出的辩辞。
他的泪水盈出眼尾,滑入鬓角。
云荇怜悯地笑道∶“这般操持熬磨,师兄辛苦吗?”她摸着他的脸,在其太阳穴侧揉按了两下。
连秦的眼周越来越红,他勘校补缀,辑录成册,盘角曲四单官,或死或活,没有一处不尽致,他其实不介怀棋谱被自然而然地顺走,但是他等了很久,好像什么都没等到。
而最后真正剥开外层的光鲜卓荦,问他枝节巨细,说他操持熬磨的人……
他不知从哪里聚起一股顽劲,突然攀紧云荇的双肩,骤风急雨般将她掀倒在地,对着那微张的唇狠咬了上去。
云荇方才的亲狎,只在双唇间吮舔,偶然舌尖轻轻湿扫过他的唇瓣,此刻她的檀口,被他伸舌长驱直入,一会儿顶在舌根,一会儿勾着她旋绕,再汲她的唾液。
衣衫也很快被解得七零八落,周遭没有点灯,四下昏暗,几声布料窸窣之后,他赤身压上她,肌肤相触。
他翻检,缮写了好久,日以继夜,笔耕不迭,犀霜片言只字都没有过问,她为什么,就这么直白地挑开,叫他无处遁形。
她什么都清楚,每一个字背后的竭力……
透骨的酸涩涌上鼻腔,病躯已经衰疲不堪,连秦却不正常地放任着此时的行径,宽纵自己伸手去探她的阴阜,用吐着清液的孽根蹭那道嫩缝,要挤进她体内。
但云荇并不配合,肉茎在壶口磨了几次,都滑到了侧边,她抵着他发烫的胸膛,正要奚落,一滴泪就落到她脸上。
她默了一瞬,还是笑∶“天可怜见的,看来被我说中了。”
连秦惝恍茫然地听着,心又沉了下去,她不会安分的,她从来就不安分。
他猛地转向,掰开她的腿根,张口含住花心,云荇果然剧烈地挣扎起来